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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队在三月二十九踏上的航程,十几日之后,已经抵达了福建地界。
早在南京时,李元庆这边,就已经派快马,来到了福建,联系郑家,找个机会,见个面,大家坐下来喝杯酒,好好聊一聊。
是以,刚刚进入福建地界,就有郑家的船队迎过来,为首之人,正是李元庆的半个老熟人,老二郑芝虎。
甲板上,摆上了一张精致的小桌,小荷和张蝶,已经端上来几盘小菜,并为两人斟满了酒杯。
郑芝虎有些受宠若惊,不敢多看两女,忙恭敬回礼,片刻,忙看向李元庆笑道:“李帅,郑某真是没想到啊,您,您居然会做出这么大的手笔。这,这得两千多艘船吧?”
“呵呵。”
李元庆一笑:“都是些不值钱的家伙什,跟二当家的,怕是没法比啊!但辽地的弟兄们,乡亲们,都想吃口饱饭,元庆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被大家推到了这个风口浪尖上,那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啊!”
“呵呵。李帅真是说笑了啊!辽地的弟兄、乡亲,能跟着李帅走,那是他们的眼光好,运气更好啊!有李帅您亲自带着,他们又怎的还愁不发财?不过,李帅,南洋已经快要进入风暴季,风急浪大,李帅不可不防啊!”
郑芝虎笑眯眯的看着李元庆的眼睛,又笑着亲自为李元庆斟满了一杯酒。
虽与李元庆仅有一面之缘,但郑芝虎对李元庆这个人,几乎早已经快要研究的透彻。
这是个真正的天下英雄啊!
几乎以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辽地的江山!
事实上,他也曾与大哥郑芝龙数次建议过,以李元庆的性子,早晚有一天,他会将他的触角,伸到大海上,影响到他们郑家的利益。
但很多时候,郑芝龙都是不屑一顾,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在北,一个在南,这分明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嘛。
但此时,李元庆的船队已经快要开到福建了,郑芝龙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忙派老二郑芝虎过来,试探一下李元庆的口风。
郑家对李元庆已经做出了详细的分析和整合,李元庆又怎的可能会怠慢了?
对于郑家,他也早已经是烂熟于心。
如果说之前,郑家只是一股强有力的海盗,还没有完全形成巨无霸级的规模,那~,去年时,也就是天启五年,大名鼎鼎的颜思齐病故,郑芝龙完全接手十八芝,终于一跃完成了鲤鱼跳龙门,成为了福建,乃至整个大明,最大、最强有力的海上军事武装力量集团。
但不得不说,郑芝龙这厮,真的是有一手‘王炸’牌。
随后,在天启五年八月,他的‘干爷’、教父级海盗头子李旦,在从日本返回台湾的途中病故,郑芝龙又顺势接管了李旦的产业,瞬间,郑家一跃成为整个东亚、甚至是连襟着整个东南亚的超级海上军事集团。
相形之下,就算是同时代的‘东印度公司’,也绝不敢来触郑家的眉头。
不过,郑家却也并非没有天敌。
此时,已经‘洗白’、并加入了福建水师序列的李旦的把兄弟许心素,正在秘密勾结东印度公司,准备联手,对郑家给予打击。
到了李元庆和郑芝龙这个程度,都是各自行业的佼佼者,领军人物,几乎就没有太多秘密。
只不过,李元庆在威势上,足可以将郑芝龙踩在脚下。
此时,听着郑芝虎绵里藏针的暗话,李元庆不由淡淡笑道:“感谢二当家的提醒啊!不过,南洋的风大,辽海的风,未必就不大。元庆的儿郎们,都是穷苦人出身,一点小风小浪,还是勉强能扛得住的!”
郑芝虎闻言面色不由微变。
他当然明白李元庆话里的深意,在福建,你们郑家还算可以,但在大明,还是朝廷的天下,也是他李元庆的天下!
“呵呵。李帅,李帅您真是说笑了啊。在咱们大明,谁又不知道,李帅您威震九边,驱除鞑虏,连老奴,也不敢捋您的虎须啊!”
郑芝虎干涩笑了笑,脸上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李元庆不由一笑,心中暗道:“到底还是年轻啊!若让这弟兄几个,再成长几年,事情还真不好办了啊!”
此时的郑芝虎,看似一脸大胡子,脸上风霜很甚,怕有三十几的模样,但李元庆却是清晰明了,这厮,今年不过刚刚二十一岁。
就算是大名鼎鼎的郑芝龙,此时,也不过是二十三岁,绝对可以说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啊!
只不过,郑芝龙年纪虽轻,但却出道很早,十几岁就出来跑江湖,年龄的劣势,在他的身上,完全可以忽略。
片刻,李元庆忽然一笑:“二当家的,事情,或许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正所谓合则两利,斗则两败。元庆与郑家,在很多地方,其实并没有直接冲突,未必就没有合作的余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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