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得两百两体己银,对于韩珪而言,其实不算一笔小钱,至少高端风月场所还是能去一去的了。
“客气什么,这是你应得的。”
张贵说道。
韩珪突然有些沮丧起来,说:“虽说如此,但到底是恩辅的恩德,只是弟子恐不能再陪伴恩辅左右,孝敬恩辅了。”
“为何这么说?”
张贵问道。
韩珪道:“已经有御史弹劾家父,言家父私结皇亲内臣,把持朝政,谄媚君父,家父已不得已上了辞官疏。如今就等陛下恩准,到时候家父回籍,弟子自然也得回籍的。”
“陛下还需要韩阁老,不会让令尊回籍的。”
张贵瞅了韩珪一眼道。
韩珪笑了起来:“有恩师这句话,弟子就放心了。”
“奸臣之子果然早就跟佞幸之辈勾搭上了,难怪韩蒲州能进西苑当值。”
这时,顺天府丞刘志选之子刘诚突然走了来,一边在大冷天里摇着倭扇装逼,一边看着张贵和韩珪冷嘲热讽了一句。
张贵也认出了刘诚,毕竟他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曾在赌场被其打过,只是后来挨罚的却只是自己这个皇亲。
张贵这时听了,就不由得问着韩珪:“他敢讥讽为师,是因为他是文官之子,在文官里有自己家的关系,为什么他连你这个小阁老也敢讥讽?”
韩珪有些不悦地低声回道:“大明科道言官自江陵后就不再将阁臣放在眼里,恩辅不是不知道!而他舅父梁梦环是广西道御史,他舅父可以弹劾家父的罪,但家父决不能因为私怨而报复他,否则必得罪所有言官,而被说成是阻塞言路、专政擅权。”
张贵听后点了点头,知道天启二年,还不是厂卫当道的时候,厂卫当道得等到天启五年以后。
时下的大明是言官为大。
比如之前担任兵科右给事中的杨涟就能以七品言官身份成为顾命大臣之一。
“让开!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之辈!”
因这条巷道有些窄,刘诚也就这么呵斥了一句,且似乎也读过些书,也或许是因为乃官宦子弟,耳濡目染下,倒也一口气说出两个成语来。
“恩辅,我们从别路回去吧,犯不着与之一般见识。”
韩珪劝了一句。
张贵没有走。
刘诚则呵呵冷笑着,走上前来,用折扇拍打着张贵的脸:“怎么,想打我?就不怕再落个倚势仗贵且嚣张跋扈、逞凶斗恶的骂名,然后再被禁足半年?”
刘诚说着又笑道:“你倒是打呀!”
一拳头突然在刘诚眼前放大。
接着,刘诚只觉两眼一黑,往后一仰,突觉腹部被撞了一下。
啪嗒!
刘诚身子撞在地上,刚睁开眼,就见那拳头变成了很多个,不停地在他面前飞来飞去,使得他的嘴里满是腥味,牙齿都打落出来。
挥着拳头的是张贵,他在这时,直接坐在刘诚身上道:“是你自己要求的,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谁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必须满足你!”
“你,你,我舅舅可是。”
“管你舅舅,你爹是谁,老子才不管什么名声,禁足就禁足,老子倒要看看,横起来后,到底是谁吃亏!”
张贵说着就回头看向韩珪:“还愣着干嘛!跟着打呀!打不打,你都免不了被骂成第二个严东楼,不如真的做个严东楼!王安都没了,你爹都进西苑了,你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