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天启就又对张贵说道:“朕记得,李自成去了山东,且是因为一伙叛军流窜去了山东。而你当时告诉我,是为的将来在山东推行新政时,能有一支现成的武装力量做依托,故而才这样做的,是吧?”
《一剑独尊》
张贵点头:“是的!”
天启道:“这样,朕下旨,任命你为武英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兵部尚书、右都御史、左都督衔的身份督师山东、南直、浙江、河南、江西五省,以平叛的名义,抽调一部近卫军南下,然后你授意给李自成,让他清算孔家!”
“陛下,让臣担任文职,恐许多朝臣们不同意。何况,臣还是外戚,关键即便是武臣,除了开国,中山王做过中书省的文官外,后面历代就没有能任文职的。”
张贵回道。
天启道:“既然太祖时有过,那就不算违制!这件事,朕只能交给你。文官们肯定是不愿意的。至于外戚**,这不打紧,反正朕已经是昏君了,再乱来一次也不影响什么。无非朕让他们在旨意上加几句话,就说因国运艰难,人才难得,故不得不破例用之。在朕之后,历代君王依旧得循前例。”
“行吧。”
张贵见天启拿定了主意要把孔家灭掉,也就不好再拒绝。
何况,张贵自己其实也早看衍圣公府不顺眼。
在张贵看来,不灭衍圣公府,则大明百姓精神上尊奉儒士为人上人的枷锁,就不可能有希望去除!
当然,张贵答应下来后,也不是由他亲自去做这事。
而依旧是李自成去做这事。
准确地说,也不是李自成去做这事,而是李自成部追缴的假叛军去做这事。
所以,如果天下士人真要怪罪,那就只能怪罪从河南流窜到山东的那伙打着“奉天靖难”旗号的叛军。
“不提这个了。”
天启摆了摆手,又对张贵说道:“如今国丈没事就好。不过,也由此看出,江南的确有官绅真的要与朝廷离心离德。或许不止吴江董氏一家。”
张贵道:“陛下说的是。不过,臣倒是想知道,陛下是怎么知道吴江董氏的。”
天启则回道:“叶向高之子叶成学向朕送来一封他吴江董家给他的密信,而这董家的人还在信中说,近来会有一件大事发生,且希望他密切关注,一有情况立即告知于他。他担心是不好的事,也就直接上奏给朕了。如今,以朕看来,只怕就是这事!好在你早有准备,使得他们没有抓到真正的国丈。但也因此,让朕早就有了让你替朕督师江南、山东等地的想法,朕本打算自己去的,但朕得做实验,还有太子也不小了,朕要亲自教他。所以朕没空去亲征。”
“那看来这个叶成学还算忠心。”
张贵听后说道。
天启点头:“朕已以此为由,让他去锦衣卫任掌刑千户。以后就让他在锦衣卫任事。”
“陛下这样安排自然妥当,他出身士族,自然更了解士族,锦衣卫就需要他这样的人。”
张贵回道。
……
西苑内阁值房。
“陛下封魏忠贤九千岁也就罢了,怎么还要让国舅爷以阁辅兼本兵身份督师五省,这让我怎么好拟旨啊!”
内阁首辅韩爌在魏忠贤来宣要张贵以督师身份南下的圣旨时,就先吃了一惊。
魏忠贤忙解释说:“陛下说就这一次,你们内阁大可在旨意中写明是非常之时非常之举,后世之君不可效彷等话。”
韩爌听魏忠贤这么说,才答应了下来,开始拟旨。
在他看来,只要让将来外戚专政的车门焊死就好。
毕竟他总不能为了限制外戚专政而连君权也限制了。
如今皇帝能允诺只张贵一个外戚可以这样做已经算是给他这些文官一个面子了,自己这些文官也不能不识抬举。
于是,让张贵任督师的旨意就通过内阁下达了下来。
但这旨意到六科时,却被给事中吴兆恭封驳了。
这也在情理之中。
换成任何一个文官也不能接受这样的圣旨。
但出人意料的是,吴兆恭为挑起舆论来阻止此事,竟直接拿着圣旨,来到韩宅外,喊道:“韩蒲州谄媚外戚,祸国乱政!今日更甚,而竟拟旨让外戚挂阁辅天官本兵之官衔,督师五省军政!此人真正乃千古第一奸臣!即便前有方公因封驳圣旨被革职,今日我吴某也当效其风骨,宁在其宅前,烧掉其草拟圣旨,也断不能让这种祸国殃民的昏聩之旨发出!”
说着,吴兆恭还真的从自己家奴手里拿过火把来,点燃了圣旨。
每天来见首辅韩爌面呈政务的京外官员有很多,且不少都不得不在门廊下提前排队。
故而今日也不例外,也有许多官员见到了这一幕,并因此感到震惊不已。
烧圣旨!
这真是壮烈之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