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您没看见这些沿江的尸山血海吗,谁敢去惹那国舅爷!”
“已经有人从淮安那边带来消息说,国舅爷自己说的,参与谋害他的人,都得被杀,不管知情不知情,脑子长在自己身上,如果非要听官绅的话,冒犯近卫军,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所以,您这巡检司若真要是跟近卫军对着干,那我还是不要巡检司这差事了,您让我回去吧。”
此时,石巡检的巡检司也不例外。
巡检司的兵丁,其小舅子余三贵这时就因此事,对他姐夫石巡检说起不想在巡检司继续干的话来。
石巡检听后道:“谁想和朝廷的官军作对?除非这人是吃饱了撑着!还不是上面要这样,说是那国舅爷要均分天下人的田地。但不管他分不分,这位爷,我们是真惹不起,你要走就走吧。另外,你去告诉其他兄弟,要走的都走,人走光了,上面也就不好再让我们跟朝廷作对了。等风平浪静后,你们再回来继续当巡检司这份差事就是。”
“哎!”
余三贵高兴地答应了一声。
于是,很快,刘厚禄就从各地巡检司的巡检这里得知,各处巡检的官兵已经大量逃逸,不愿意为他们卖命。
“你们招的都是些什么人!一遇到正事,就全都撂挑子跑了!老夫看你们全是在借着充实巡检司的机会,任人唯亲,结果到现在,没一个人可以用!”
刘厚禄因此郁闷地教训其这些巡检司的巡检来。
然后,他就对已暂时逃避至扬州城的董亭松和李御兰这里,说起了此事,且道:“两位,我们盐运衙门也不能阻拦他张国舅了!因为我盐运衙门麾下各巡检司的兵丁,竟都在听闻他张国舅是个屠夫,对凡冒犯近卫军的皆屠戮的事后,吓得不敢再巡检司干了,现在巡检司是要兵没兵啊!”
“如此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当速速撤离扬州,直接回苏州去!”
李御兰听后也就对董亭松建言起来。
董亭松点了点首。
他能从清江浦逃出来,就是因为李御兰带着自己麾下几十名近卫军叛兵,护着他逃了出来,所以,他对李御兰现在是言听计从。
因而,董亭松此时也就向刘厚禄道:“告辞!”
随即,董亭松就在李御兰等近卫军叛兵帮助下匆忙离开了扬州,往苏州而去。
刘厚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
他作为扬州的官员自然没那么轻易地离开。
为避免像赵之龙那样受辱,他最终也只能选择自杀。
当张贵抵达扬州后,就得知了刘厚禄已自杀的消息。
张贵对此也没有说什么,只下令将刘厚禄碎尸焚烧成灰,以明国法。
不过,因为张贵率领的是五万大军,一路上要考虑大军休整与粮草问题,故而不及董亭松与李御兰等轻便。
董亭松和李御兰等也就先赶回了苏州吴江。
董亭松一回到吴江,就按照李御兰的建议,开始均分田地于族人,也给佃户们减租减息,甚至对贫穷佃户,还直接免息。
董氏各处工坊的雇工们也提高了待遇,还惩办了几个拖欠雇工工钱的家奴。
以致于,董氏内部的矛盾顿时消弭不少。
董亭松则还借此机会改造族学,令族中子弟跟着李御兰接受操练,并学习相应算学和测绘等知识。
同时,董亭松也设立义学,资助佃户与雇工孩子读书,并聘请了族中最像是酸文腐儒的人来给这些孩子们上课。
除此之外,董亭松还会亲自寻机来族学和义学,亲自来抹黑西林乡兵,言西林乡兵皆是杀人不眨眼、无恶不作的匪寇强盗。
以致于,其族人和佃户雇工们都开始对西林乡兵充满了排斥心理。
而在三个月后,董亭松因此组建起了一支新式的地主武装。
他的这支地主武装,受他直接指挥的军官都是他自己的子侄,而他子侄指挥的军官又是他子侄的子侄。
以致于这支以儒家家庭伦理为思想基础的地主武装,组织度的确颇强,他们因而还在接下来击败了浒墅关的西林乡兵,且俘虏了西林士子汤震孺。
啪!
董氏族人董逵在活捉到汤震孺后,直接给了汤震孺一鞭子,顿时抽的汤震孺脸上出现一道血印。
这董逵还骂着汤震孺:“想要富贵,干嘛不自己去努力!非要造反,非要烧杀劫掠!”
汤震孺冷笑起来:“谁告诉你我西林士子这样做是为自己富贵,是为烧杀劫掠?”
“我们族长董大老爷说的!他的话岂会有假!”
董逵回道。
汤震孺道:“他的话,你们也能信。”
“怎么不信,我们大老爷是大善人,如今把族里的田地都分给了我们,连我这个远支族人都得了二百亩桑田!佃户和雇工们也都得了好处,谁都说我们董大老爷才是好东家呢!”
董逵说着就冷哼一声:“而您竟如此轻视我们族长董大老爷。”
“你们董大老爷现在给你们分田,对你们好,只是因为我们西林士子来过这里而已,如果没我们,你们依旧如牛马!”
汤震孺冷笑道。
“他没说错!”
这时,徐孚远带着一大批西林乡兵突然出现在了这里,且把董逵一干人董氏武装围了起来,且还先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