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杨嗣昌突然发现有大队头戴儒巾的士子迎面走来,便走过去问道:“诸贤是欲去哪儿游学?”
杨嗣昌虽然在背刺刑部尚书郑三俊这样的士大夫时毫不犹豫,但作为文臣士大夫的一员,他在明面上还是会对文臣士子表现出礼贤下士一面的,也就唤这些士子为诸贤,将这些士子结队而行可能是去喝花酒也可能是去看戏的行为,直接定性为是去游学。
为首的一名士子还主动走了来,向杨嗣昌行礼说:“回这位部堂,学生吕缵祖,与诸朋友准备南下。”
因杨嗣昌的旗牌上写有“兵部右侍郎”字样,所以,这名士子虽不认识杨嗣昌,但也还是将杨嗣昌以部堂相称。
杨嗣昌听后变了脸色,当即喝令道:“把这些人围起来!”
“是!”
于是,杨嗣昌身边的骑兵们便将这些士子围了起来。
吕缵祖等士子大惊。
杨嗣昌问道:“你们想必是要投身伪朝,参加伪朝的大比,只说,是也不是?”
吕缵祖等士子听后更加惊恐起来。
杨嗣昌则接着喝令道:“搜身!”
“慢!”
突然,吕缵祖先喊了一声,然后道:“部堂不必如此辱我等斯文。好叫部堂知道,我等的确是南下归附圣朝,从先帝遗诏,效忠明主!而非留在京师,出仕伪朝,任由国贼张贵等把持朝纲!”
吕缵祖这也是没法,只能承认。
因为只要杨嗣昌搜身,就必能搜出他们这些人身上给南方伪朝官员的投帖。
吕缵祖在说后还继续道:“所以,部堂也不当将圣朝以伪朝称之,南方陛下是继承的先帝大统,是皇明正祚!”
杨嗣昌听后道:“你们怎么能这样想,还颠倒黑白,南边那什么太子是真是假,陛下到底有没有被害,你们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部堂,这重要吗?”
吕缵祖问道。
杨嗣昌:“难道不重要吗?”
吕缵祖很果决地答道:“是的,学生认为,这不重要!”
接着,吕缵祖又说:“重要的是,如今的朝廷被权奸张贵这些贼子把持,他们篡改祖制,废官学,打着尊汉贬夷的旗号,敛财于民。这样的朝廷,你让我们怎么去效忠?!”
“你们如果真觉得朝廷无道,就更应该去入仕朝廷,效命于朝廷,然后改变朝廷,改变君王,而不是改投伪朝。”
杨嗣昌好言相劝道。
吕缵祖讥笑一声:“吾等干嘛要去受他权奸张贵之辱,对于桀纣之君,就应该推翻他!”
说着,吕缵祖就指着后面的许多士子道:“不只学生一人这么想,很多同仁皆无法容忍如今桀纣之君也权奸祸害天下!学生家乡大半士子皆已动身南下,既然朝廷不重视我们,那他就只能被我们抛弃。”
“没错!国贼当诛,昏君当亡!”
其他士子倒真的跟着响应起来。
“听见了吧,部堂,这就是人心向背!”
吕缵祖说后就得意地一笑。
对于吕缵祖等儒士而言,他们的确更想去南方伪朝出仕做官,毕竟那样就可以继续躺着当老爷,继续奴役这个世界上最勤勉耐劳的汉人,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杨嗣昌听后也不得不叹了起来,心道:“这的确都是国舅张贵这祸害导致,还有那个无道昏君!如今逼得天下贤士纷纷南下。”
吕缵祖接着道:“部堂若真还想救救朝廷,就应该向朝廷奏明此事,告诉朝廷,恢复祖制,不要再改祖宗的东西。不要再以分科的方式举行科举,而且还考什么不入流的算学之类!另外,也不要再提什么尊明贬夷,当重礼而轻利!以使天下之人皆知礼而守仁,非要令人人聪明刁蛮也!”
杨嗣昌听后也不自觉地点点头,且跟着不自觉地言道:“人心丧失至此,皆张国舅之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