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贵回京,也有不高兴的人。
砰!
一盏茶被范文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气什么?!」
刘廷元之子刘时远问着范文程,又道:「你不是也一直希望他张国舅能还朝吗,接受百官奉承,进而为天下所忌吗?」
「我是想让他还朝,但我没想让他张国舅以这种方式还朝!」
「天子亲自渡海来请,还正式下诏只辅政到太子大婚之日!这算什么?是不是说他张国舅完全可以在将来更名正言顺的抽身而退?」
「另外,现在天子特地下诏让他辅政,是不是就说明,他现在回来把持朝政大权不是窃权,而是奉天子诏旨行事?这样一来,将来君主要想治张国舅一个篡权之罪,是不是还得考虑当今天子和整个皇统权威的颜面,进而不好对张国舅太过于绝情?」
范文程问到这里就犹切齿言道:「这个张国舅,好一个以退为进!我还以为令尊为其建生祠就真的能使其更加骄狂,进而智昏,进而真以为天下舍我其谁,而挟功自傲,操纵权柄,直到为天下人忌恨!结果呢,他却先以退为近,给天下官僚当头棒喝,让天下为官者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离不开这位张国舅,而求着他回京理政,连带着天子都要亲自来。」
「你没说错!从天子这次能顺利东巡,顺利出海来江华岛,未被百官所阻一事就可以看出,朝中百官是真的希望他张国舅能还朝。这一下子,百官就主动把自己放在了求国舅爷的位置,而不是国舅爷求他们奉承他的位置。」
刘时远说着就道:「早知如此,就不该听你的话,让家父去建什么生祠,人家张国舅根本不吃这一套!」
「这是范某的错!范某思虑不周,依旧低估了这位国舅爷的手段。」
说着,范文程自己就先情绪激动起来,把手往茶几上一拍,起身道:「但谁能想到,他会这样做?先去旅顺,再去江华岛,扬言朝廷再劝他回去,就要去鹿儿岛,然后是琉球、鸡笼!谁能想到?纵观古今,哪个权臣能想着在把局布在四海之外?!自有他张国舅,天下的权谋手段真是大变了!」
刘时远见此不得不主动安慰他:「你不要这么激动!我们的确是没有想到,就连家父不也觉得你的建议很好才决定做的嘛,可谁知,他张国舅自有成算。」
「令尊这下子是凶多吉少了。」
「毕竟枪打出头鸟。他国舅爷现在是为天子召回京师理政,就与古时宣麻拜相一样,名正言顺!自然也用不着去靠谁来建生祠的方式拥戴他。他大可以依旧代行天子之权,令百官诚服。但是,人往往是欲壑难填的,他张国舅不想做天下的奴才,那迟早会被天下人所抛弃!」
范文程说道。
刘时远点头:「是啊,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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