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老者说李飞秋有血光之灾,重则家破人亡,后来李飞秋真为了就他而身首异处,妻子也悲痛身逝,只留孤女期间他还有几位爱妃怀孕,但生下来的男婴皆夭折,再无男丁事实全被老者料中,不可说不邪门。
皇上最近提起命格之说,是因为皇上基本已确定那日所见定是天机老人了。此时对天机老人心怀怨恨,怨其当日不把天机明说,赐他提防之策恨自己当日不够诚心,说不定就是当日自己不信任对方的态度得罪了天机老人而不自知。
天机老人再现,皇上自己也说不出该不该喜,该不该悲,该不该怒。各种悔恨的情绪涌上心头,情绪才波动过大。
杨士奇知道皇上和天机老人的渊源后,心中也是对这位奇人啧啧称奇,怎会如此料事如神?
今日莫名出现,又是为了什么?
疑惑间,太监已引入一位白发老者。
其衣着破旧,但还算整齐妥当。头发花白,鹤发童颜,脸上带着无精打采的神情,双眼游离,没有半点传说中的世外高人气质。
但看皇上没有意外的神情,此人应该就是皇上当年路上挡道的老乞丐。
天机老人脸色木然,不断打量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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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奇人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皇宫之中,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他这一喝用上了内力打算试他一试。
天机老人如若无闻,只是多瞧了天厝几眼,天厝这一试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反应。
“不得无礼。我们私下会面,无需繁复礼节。”皇上朝天厝说道。
“老前辈”无人知道天机老人到底几岁,他的传说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在江湖流传,皇上称其一声老前辈他当得起,他也丝毫不谦虚不推辞。
不过也可能是天机老人耳背听不清楚。
“啥?老啥?”天机老人侧耳聆听。
“老前辈,请过来说话。二十年前没能请你吃饭,今日可赏脸喝一杯热茶?”皇上叹气道。
天厝闻言连忙过去扶天机老人走近,坐在皇上对面,并细心倒上一杯茶水。
“这里富丽堂皇,你们过得却挺寒酸,三人团坐却连点好吃的都没有。”天机老人捧起热茶,却好似忘了喝一般,只捧着,面露痴呆走神。
皇上把面前山珍杂锦粥缓缓朝对方推去:“若前辈不嫌弃”
“嫌、嫌弃”天机老人不客气地把粥推回去,“清寡,合你不合我。”
清寡二字隐隐刺痛皇上的心,悲痛道:“前辈今日前来,可是为了取笑我当年轻视前辈良言?”
“当年什么良言?”天机老人两眼一瞪,浑浊的眼珠子透着茫然。
“你不记得了,朕当年”
“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天机老人挥了挥手,打断皇上的话,“我年纪大了,耳背眼花记性更是差,就只剩嘴巴还能吃能说。只管叨叨,不管别的”
“那老前辈此番前来寻朕是为何?”皇上相信此种高人绝非心胸狭隘之人,确实不应该只是为了专程来取笑他丧子之痛,愤恨之情稍退。
“寻寻你?”天机老人其实嘴巴说话也不大利索,有时又慢又语顿,好似突然痴症发作短暂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一般,“寻寻你做啥?我走着走着,不知咋地就到了这”
“內宫重地,可是你随便乱走就能神不知鬼不觉进来?!”天厝冷笑,不信他的鬼话。
“那就说明,此乃天意”天机老人移目看向天厝,双眼游离天厝完全感觉不到对方有聚焦在自己身上,还不如说他其实只是对着自己的方向发呆而已,“走累了,在这里喝口茶,也是缘分。缘来是机,命走由天,说不定最近天命聚此,我也受其索引既然到此,那就随遇而安吧。”
天机老人说话神叨叨,若是换做年轻时候天厝早就拍桌子走人了。但他也过知命之年,多了许多岁月的历练和沉淀,这话此时听起来奥妙非凡,让人越参详越有味道。
但这个时候能碰到当年已有先见之明的天机老人,说不定能解皇上心结,天厝开始觉得这可能是一件好事,对天机老人的警惕之意稍褪。
“缘来是机,命走有天”皇上感觉心神一震,郁气开窍倾泻,受益匪浅,“既然有缘,可否请老前辈洞悉天机,为朕解惑?”
“解惑不敢当,天机亦不可乱泄,但受你一茶一憩,不妨说来听听。”
“朕真诚以待的儿子心腹皆叛,实在心伤神伤,不知今后可还有谁可依赖。是否朕的江山,已到命数尽头?”皇上开门见山,已不修饰言辞,直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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