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辑事厂一处独立的地牢大门被推开,公良俊逸朝里头张了张手彬彬有礼道。
“哼。”随着一声从鼻咽深处极其傲慢而发一声冷哼,楼梯传来沉重的步子。
“我为什么要陪你们演戏!我要回去洗澡!”地牢深处,恩克浑身干透的泥污被绑在木柱上,小声地埋怨道。
这人长了一副陷阵冲锋的好身板!若入他军,定能培养成一员良将!可惜了,没上战场,却落在东厂当了个废物。
眉千笑没想到自己临时客串了一把厂卫,还是被冠以废物之名。
“冯将军被提审,正是因为这个匈奴间谍指认。”
公良俊逸话音刚落,眉千笑把恩克往前一推,让冯景惩看清楚恩克的外形,故意大声道:“说!当年你家可汗勾结的人可是他?!”
眉千笑终于派上用场,毕竟如果冯景惩真和匈奴勾结,懂蒙古语的可能性很高,甚至用蒙古话试探恩克耶不奇怪,他得在这充当翻译。
“我不知道!”恩克听不懂蒙古语但记得自己的台词,直接趴在地上装死,用自然而然就很不标准的汉语说道,“我只知道当年要投降我们的人的名字叫霍展……还有冯景惩!我这次入关也是代表可汗找这些人重提合作,你们别再打了,我要招的都招了!”
哎呦,别说冯景惩,就是眉千笑不知底细都要被恩克这口无法学来的蹩脚口音糊弄住。
公良俊逸适时拿出得到的资料,看上去已是十分残旧不清的纸张了,里头有霍展和匈奴提及到冯景惩的来往信件和瓜分赃款的账目,示意冯景惩看仔细。
“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证据……和当年霍展留下的笔迹一模一样。冯将军,你还不老实招待吗!”
冯景惩眼睛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忽然大笑出声。
震耳欲聋的笑声在空旷的地牢中回荡,笑得他捂着大肚子坐在窗沿,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公良俊逸和眉千笑交换了一下神色,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
面对这般突然的指证,通常情况下对方应该矢口否认才对,无论他是有罪还是无辜。
但否认也分很多种,有慌慌张张的,有恼羞成怒的,有异常冷静的……这第一反应透露着内心想法,对于他们来说十分重要。而且只要撬开了冯景惩的嘴,接下来就能听到冯景惩的辩解,审讯就算是真正开始了。
谁想冯景惩居然反常地大笑……十分反常,那是近乎发疯的大笑。
难道被看穿了他们的诡计?眉千笑连忙仔细观察,这恩克污秽不堪得鬼样子,应该没暴露什么马脚才对……
冯景惩笑到快喘不过气来才停下,面色涨红深喘着气:“霍展怎么可能会和匈奴私通信件……你们居然还弄个匈奴人来演戏,可笑啊可笑……你们这群无知小辈!”
恩??你说什么鬼话??
公良俊逸又和眉千笑交换一下神色……霍展和匈奴私通信件不你当污点证人给捅出来的吗!还证据确凿呢!
糟糕……
两人都是精明人,当下反应都是暗叫不好,这冯景惩怕是要装疯扮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