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兄弟?金小兄弟在吗?”不偏不倚地,这横插进来的叫门声很是及时。
“在!等等啊!”腰不酸腿不疼,心口也全然不疼了,金善兰兔子般地窜下了床榻,结果被身后之人大力地拦腰箍住,不让她走。
“谁啊?我们可没有邻居。”
叶添的脸就这么靠着金善兰的背,他这么一大坨倒了下来压着她,她动不了啊!
“就是,我成天去村头买菜,一回生二回熟地就认识了。”
金善兰拨了拨叶添的老虎爪子,她讪笑道。没办法,她就算每日低调低调再低调,可在这鸡犬相闻的村落里,还是惹人眼了些。
“买菜?”难道日日给阿来多塞几把葱多放两颗蒜的就是这人?听声音,年纪也不大啊!少主起身,竟然是抢着去开门。日日搭讪阿来在前,如今扰他好事在后。少主这是要会会对手?
可金善兰立马将他阻在身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出去作甚?你要露面,那我们每日住在这临海的半山腰不是全然白费了?”
吹着海风,与世无争。这地方就一破屋子,鸟不拉屎,还不是因为要让少主得了安宁?
金善兰此刻气势倒是不弱,她拧眉着好像告诉叶添:不想再搬家,他们总是搬来搬去何时是个头?她想要有个落脚的稳定地方。
少主若是再任性,这么好的地方可就再也找不到了!到时候,黑白两道统统来追杀他们,还如何安身立命?!
这个男人大约忘了,他方才在两个月前,将中原武林的各派联盟,合着官府的一众兵马都给大杀四方了。这是让朝廷如何的颜面扫地?
其实金善兰这些时日一直都夜不能寐,有少主蠢蠢欲动的缘故。更多的,却是想到沈望舒已然知晓了少主的身份。
他差点被少主杀了,当真还能做到守口如瓶?她不认为自己有如此分量,还能让石青公子替她保守秘密。
上个月进县城的时候,她到处去看了。看的是城门上的告示。她害怕,少主叶添的容颜已经大白于天下。
纵然叶添有通天彻地之能,可他们到时候能去哪里?金善兰不知道。她隐隐觉着少主的身子其实并未大好,所以关于沈望舒这个隐患她未曾提起过。
而且,沈望舒这个人,这个名字,还有师姐戴玲玉的下落,此刻在少主地方都好想是禁忌。
金善兰知晓自己有些软弱,可她却并不想碰触这道禁忌。她和少主经历了太多,能如此,夫复何求?
她的眼神定定看着要出去生事的叶添,少主一下就看懂了。外面就是个村夫,他纵然现在是醋坛子上脑,可也不能任性。阿来很辛苦,和他在一起整日提心吊胆,他不能再任性了。
叶添的力气一下松了,他微笑着拂拂袖子,好像是悉听尊便。
他乖得很!
金善兰如此才能出去见人。一开门,果然是村口那个摆摊卖蔬菜的,叫……阿牛?
“阿来兄弟,你果然是住这里啊!”这阿牛竟然是专程来找她的?所谓何事不知道,屋里的那头猛兽肯定是虎视眈眈瞧着外面的动静,金善兰从门缝里挤出去,然后又反手把门给掩上了。
“啧,幼稚!以为这样我就看不到了?”
叶添真的在偷窥,但是门缝合上后他也不能飞出去再看。所以气呼呼地转身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只幻蝶被他放飞了出去,对,就是专程偷听的!
阿来和这人说些什么?他都要知道。
“阿牛大哥,你今日不摆摊吗?还专程过来的?”这屋子就在半山腰,可上来的路甚是陡峭。村里的人说,这是曾经在悬崖峭壁间看守草药的药人建造的。后来就被卖掉了,可也不见得真有人常住的。
她和叶添,便是开天辟地的第一人。所以这样还来窜门,当真是有何要事?
“我,我几日没看到阿来兄弟你了。”往金善来手里塞了把,这辛苦拎上来的大葱青葱便是都给金善兰的。让人很是受宠若惊。
“不用了!够吃了。阿牛大哥你有事情就直说吧!咱们这样太客套了。”金善兰向来人缘好,叶添知道。不过这太客套是怎么回事?不过就放她出去溜达了几个下午,买买菜,她就不用和人客套了?如此亲近?
喝了一杯水,可嗓子眼还是冒烟,有些酸不溜丢的味道。他在屋里头醋缸附身,外面的那只紫色的蝴蝶便飞得更加近了些。停在了柴门后面的海棠花枝头,确保主人听得很是真切。
“是这样……咱们,咱们这地方其实不太有外人来。乡里乡亲地,都甚是熟稔。但是冷不丁有阿来你这样的翩翩少年郎出现……”
“哈?”她没怎么听明白,是不欢迎他们这生人住在这里?金善兰都懵了,这和这被塞了一手的大葱有什么关系?
看金善兰浑然不懂的神色,阿牛这老实人也着实着急:“阿来你成家了吗?”
“啊?”突然戳中了这个话题,金善兰本能就回身瞧了瞧里面。她还没说话呢,可这诚惶诚恐的表情全然落入阿牛的眼中。
“原来已经成亲了!”
阿牛哥一声吼,声音大得打雷一样。金善兰都被吓了一跳,用得着这么惊讶?
难道是她金善兰看着很不靠谱不像有家室的感觉?不过话说回来,她什么都还没说。
想到少主还在侧耳倾听,隐隐有些杀气,便是说什么都不对了。她紧张,憨笑着全凭他人猜测。
这也算是她金小爷的随机应变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