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巴张大了嘴巴从衣兜里面掏出一只手机。强巴确认这是丹增的手机,据说刚买没多久,在整个马帮,只有德阳拉姆和丹增有这种智能机。
我拿过一看,手机连开机密码都没有设置。点开一看,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唯一奇怪的是:丹增留下了一条没有发出的短信,而这条短信的头两个字竟然是“林坤”。
也就是说,丹增特地给我留了信。强巴问我有什么价值的线索没有,我想了一下,骗他说是丹增的短信是写给他的家人的,可能是看自己不行了,要留点遗言。
强巴点了点头,说道:“可惜,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我点头,然后将手机踹进自己的衣兜中迅速离开了帐篷。
我一出帐篷就跟任永海还要徐雅娴他们几个撞了个正着。徐雅娴肩上背着行囊,手里还拎着一个背包,见我神色慌张就问怎么回事儿。
“干嘛走的这么快?”
“说来话长,来,到那边说。”我把他们拉到河溪边,将手机拿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徐雅娴不解道,
“这是丹增留下的,在他大衣口袋里找到的。”
任永海还刑警,立马觉出味道来,说道:“看来这是他故意留给你的,手机里有什么价值的线索?”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营里头,确定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这个小角落,就放心地将手机短信打开,飞快地阅读起来。
徐雅娴逐字逐句地看,没跟上我和任永海的速度,等我俩看完了,她还在前面几行绕着呢。我说别费这个劲了,丹增的这条短信内容太玄乎了,可能有诈。徐雅娴充满求知欲,要我将来龙去脉讲清楚。
我点头把内容大致转述了一下:“我们之前猜测的不错,丹增的确中了蛊毒,而且是遭人胁迫,要送一批东西去黑云寨,那几口箱子里,就是别人的货。”
“是谁派他们去的?”徐雅娴问道。
我知道这丫头片子一定会这么问,这是思维定势,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首先会问的便是这个问题。好在我们当中还有“识货”的,任永海一下就捕捉到了问题的本质,说道:“又是黑云寨。”
“对,老任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这路上发生了这些怪事,如果没有黑云寨这个‘凝结核’,所有的事情都是独立的,丹增夹带私货,说破天也不过是人家马帮内部的事情,但这件事扯上黑云寨可就不一样了。”
任永海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个黑云寨问题很大,而且,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对这个黑云寨感兴趣。”
“从古墓出来,到前往黑云寨,我们这一路走来可谓是再随意不过的举动,就连选择黑云寨这个目标都是半带着猜测来选的。”我顺着任永海的分析说道,“但这件事一出,黑云寨的疑团就几乎已经浮出水面了,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至少,我们没有找错。”
“可是,指使丹增的人会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恐怕要等到了黑云寨才能知道。”
“丹增还说了什么?”
“下索道的时候,货物被毀了一箱,他气急攻心这才引得毒蛊入脑。半夜醒来发觉事情有异,他不愿再拖累大伙,这才佯疯逃跑,最后又折回来将货物和人马拉走,此刻恐怕已经独自踏上了去黑云寨的路途。”
“那他给你留这个短信是何用意?”
“一来是劝我放弃,不要再调查下去
二来是要我转告锅头,为他道歉,说要是有命回来,定当负荆请罪。”
“中国人有一句古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已经病得只剩半口气,实在没有理由再骗你,我看此事可信性还是比较大的。”徐雅娴说道。
“真与假暂且不考虑,眼下是不是将此事告诉次旺叔,还需要再商榷一下。”我对任永海他们几个说道。
“我觉得还是坦诚相告为好,免得横生枝节。”任永海说道。
“嗯嗯。”彩云点了点头,“我听林坤哥哥的。”
“既然如此,那我去说。”
我让任永海他们先去集合,准备独自跟次旺谈谈这件事。我找到次旺叔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先前的精神,正在指挥马队准备进林子。
“林坤,你来得正好。待会儿进了寨子,我们要忙的事情很多,不方便照顾你们。”
“不打紧。”说着,我便将丹增的手机拿了出来交到他手中,次旺叔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这是......”
“丹增的手机,大衣兜里找到的。”
“哦?”
“他留了一条短信给我,其中有部分内容是托我转达的。”
次旺将短信字体放大到最大,眯着眼睛看。我一直留意他的神情,生怕这位面黑心硬的主当场拔枪毙了我。
次旺看完信,沉吟了一下,然后抬头问我:“你觉得有几分可信?”
“八成。丹增虽然浑蛋,却不会轻易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而且我听强巴说,丹增人还死不错的,讲义气,现在看情形不对,将队伍和人马撤走,恐怕是担心将你们也拖下水。”
“我呸!”次旺叔忽然发急,将手中的手机摔了个粉碎,“这个混蛋玩意儿,他当我们跑马帮是干什么吃的?他既然接了货,那这趟水我们早就下了,现在想撤,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