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缩进于叔身后。
“小孩子真可爱”董贵掏出香烟递给于叔,然后和蔼的坐在一家人的对面“你这是老来得子啊,我知道你没几天了,可孩子是无辜的,你走了,他们怎么办?”
“我不喜欢用强,太粗鲁了。我给嫂子在城里找份工作,办个居住证,你儿子我送去春府公立学校,保证抚养他长大到18岁。”
董贵诚恳的看向于叔。
后者一家露出惊讶之色。
董贵不但没有派人折磨他们,反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于叔面露纠结之色。
在规矩和家人之间做选择,谈何容易。
董贵笃定于叔肯定会妥协,高深莫测的拍拍于叔媳妇的肩膀“嫂子,你们聚聚,开完记者会,我就放你们离开”
“咔”
门关闭了。
于叔痛苦地垂下头。
他不想坏规矩,却被对方抓住了他唯一在乎的人。
“爹爹”
狗子懵懂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我们时候回家啊”
于叔宠溺的揉了揉儿子粗糙的小脸。
于叔媳妇半蹲在他身旁,将脸贴在于叔腿上。
“当家的”
“嗯?”
“跟你做夫妻真好”
“傻女人”
于叔伸手摸着自己发妻粗糙的脸颊,脸上满是感慨之色。
不知不觉,自己媳妇头上也多了许多白发。
“这些年委屈你了。”于叔心中微微动摇,“我欠你们娘俩太多了。”
女人伸手捧着于叔的大手,一滴泪滑落了。
“当初找你当男人就料到这一天了。”女人缓缓抬起脑袋,惨笑道,“你欠我们的下辈子再还呗。”
“我知道我家爷们骨头硬,认规矩,认死理,要你卖了蚯蚓,到了下面,你怎么见烟鬼啊?”
女人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男人的脸。
于叔硬气了一辈子,城外大雪都压不弯的脊梁怎么能被自己拖累?
于叔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你的规矩,可我不想我男人死了还被人戳脊梁骨,我们城外人认死理,到了下面,烟鬼如果问你,你可怎么说啊?”
“以前你出去办事,一走就是几个月,几时在乎过我和孩子的感受?现在怎么还惦记起来了?”
女人流着泪,抱着孩子,眼中满是决绝。
“娘,莫哭,狗儿以后不吃糖了,你别哭”
狗儿轻轻为自己母亲擦去眼泪。
“好狗儿,我们回家好不好?”女人宠溺地对孩子笑道。
“好”狗儿开心的点头。
“那我们家在哪里?”女人替儿子整理一下衣服。
“在城外”
“不对。”
女人强笑着捏了捏孩子的小脸蛋,“有爹爹的地方,才是家,知道吗?”
于叔终于露出释怀的笑容。
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
当大门再次打开,于叔眼中不再彷徨。
“时间到了。”
门外的安全署队长看了眼于叔的老婆孩子开口提醒“我们已经给你和家人准备新身份,不用担心被报复”
于叔不舍的看了向自己在乎的人。
“当家的,我们永远在一起”
“好”
说罢,于叔义无反顾的走向大堂。
一旁同行的另一名雷子惭愧的低着头。
他选择了背叛自己的信仰。
“于···于老大”
“我可以死,但我家人是无辜的···”
同伴为自己开脱,也许这样他能安心一点。
雷子咬老板,这种事,是道上最令人不齿的行为。
于叔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一旁的安全署人员见状也放下心。
····
春府西苑监狱。
这是春府最臭名昭着的监狱。
里面关的全是罪大恶极的犯人。
监狱最深处。
“让我跟他说几句话”
一名穿着法警制服的小青年站在被十几名觉醒者单独看押的犯人面前。
同行的狱警看了眼被五花大绑犯人。
犹豫半响“这可是手里捏着上百条人命的危险分子”
“老同学,通融一下”
小法警递给同行的狱警一个信封。
后者摸了摸,招呼自己同事一起离开。
“我记得当初押送你的时候,你曾说过,如果我愿意放了你,你能帮我做三件事?”
小法警盯着眼前浑身散发着煞气的男人。
后者垂着脑袋,四十多岁的年纪,眼中满是沧桑。
“要我做什么?”
“执行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