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和任钰儿擦肩而过,拎起一袋糊糊走了。
直到她把房间门关上,任钰儿才抬起眼睛,看向空无一人的走廊。
她从纸箱子里拿出一袋糊糊,又看了眼其他叠放在一起的糊糊,找到刚才被祝夏拿走的位置。
祝夏纯粹图方便,挑都没挑,直接拿最上面的糊糊就走。
而最上面的糊糊,接触最多她的口水。
任钰儿扬起眉眼,兴高采烈回房间。
她当然不是为了选最好的糊糊才提前过去,她是往糊糊上吐口水,她是在报复社会。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染病?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受罪?
虽然这些天她都藏得很好,但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被发现。
她认为,她一个人染病肯定会被丢出去,但要是一群人染病呢?一整栋楼人都染病呢?
官方总不可能放弃一整栋楼的人吧?
总归会想办法治疗的。
任钰儿一想到祝夏拿走的,是沾她口水最多的糊糊,心里就乐开花,忍不住笑出声。
祝夏快吃吧~吃完很快就会像她一样得病,就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任钰儿坐在床上晃着脚,一边吃糊糊一边不屑。
她倒是要看看,到时候,染病的祝夏要怎么“绝对不放过”她?
第二天,凌晨四点多,任钰儿被冷醒。
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胃部翻滚想呕吐。
她裹紧毯子和衣服,拼命忍耐想吐的冲动。
她哆哆嗦嗦拉开窗帘,这会儿太阳还没出来,她没法靠晒太阳提高体温,只能一直抖着,额头冒冷汗。
五点左右,太阳逐渐升起,灼热的阳光晒在任钰儿身上,却是取暖神器。
六点左右,任钰儿只有轻微颤抖,她拿出化妆品,对着镜子开始化妆。
很快就要进行晨间例行身体检查,光晒太阳升高体温还不够,她还需要用化妆品来提气色。
七点,军人上门为大家量体温。
体温枪扫任钰儿额头时,是她一天中最紧张的时刻。
“38度,正常。”听到这个数字,任钰儿总算能松口气。
她见人要走,连忙说:“等等,我上次让你帮我联系一下靳律,有消息了吗?”
军人本来还是公事公办的脸色,听到靳律这个名字,神情稍缓一些。
“任小姐,很抱歉,靳先生最近很忙,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让你先委屈一段时间,和大家一起住在隔离公寓,等北迁计划正式开启之后,他会联系你。
“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以跟我说,或者任何一个军人说,我们都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你。”
任钰儿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化成两个字:“谢谢。”
军人走了,她无力地躺在床上。
需要的东西?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药,可她不敢说。
她也需要正常食物,但她同样不敢说,她怕给靳律带去麻烦。
她跟靳律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压根没有她向祝夏炫耀得那么好,否则她根本不需要忌惮这么多。
最好的情况,就是她待在靳律身边,不用开口也能享受到最好待遇。
可是靳律什么时候才会来接她?
任钰儿感到烦躁,脸上也因为化妆黏糊糊的。
她先去取早餐糊糊,然后回来打水洗脸。
洗完脸后,她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忽然,房门被敲响。
“谁啊?”她不耐烦道。
门外响起一个她怎么也没想到的声音:“我是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