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真好看啊,哪怕下一秒她就会死在他面前她也要这样说,世上真有那种人,即使作恶多端,即使罪该万死,却还是好看到让人甘心赴死。
这就是颜值即正义吗?
薛滟滟曾经不能理解,现在却理解的很透彻。
不过对于薛滟滟这种人来说,理解是一回事,实践是一回事,说到底她还是个自私的人,所以没有人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所以某种程度上而言,她和江随泊其实是同一类人。
“走吧,夫人。”
“啊?”
“不是说了要一起逼宫?”江随泊将她上滑的衣袖轻轻拉了下来,动作温柔,还替她把衣服上的褶皱仔仔细细的掸平,那样子,就好像是真正的丈夫在为她的妻子拾掇衣裳。
“是啊,我还有这点利用价值呢……”薛滟滟说得苍凉,但心中关于逃亡关于憎恨的种子却越来越深。
江家。
江玉清的死让整个江家陷入一片混乱。
江寰宇显然无法遭受这种打击,他勃然大怒,原本红润的脸庞不自觉间灰暗了一些,整个人衰老了许多,恹恹的模样,让江家上下看到的人都明白,这次的打击,对这位江家的掌舵人,是何等沉重的一击,
毕竟,任何一个父亲都接受不了好不容易养大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还能保持平静。
特别是他头疼的兄长的儿子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夺江家的基业了,可现在却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年过数百的江寰宇骨子发凉。
“是谁!究竟是谁杀了我儿!”江寰宇撕心裂肺的怒斥声响彻江府,周身灵气炸开,十分骇人。
江玉清的母亲江宁氏已经完全崩溃了,她近乎麻木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儿子熄灭的魂灯,早就派遣了不少人去调查儿子的死因,誓要将凶手碎尸万段。
江家的红装片刻间便被拆除换上了素缟,单单此前江随泊的死是无法那么快江家红装变白装的。
毕竟这次死的可是江寰宇的亲儿子!
但就在江家还在发疯了一般找凶手时,薛滟滟已然和当事人达到了江家。
此时江家还并不知道江随泊是凶手,只是对江随泊的死而复生感到惊奇。
二人一路走来,江家围观的子弟越来越多,四周传来细碎的讨论声,望着他们的眼神既惊且骇。
但他们却视若无睹,甚至神态坦然,二人依旧身着红装,就像真正的新婚夫妇一般浓情蜜意,携手走在江府宅院内,旁若无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给公婆请安去。
薛滟滟先和姚甲长老碰头了。
姚甲也早得到姚清欢的命令,对薛滟滟的目的早有准备,只是,当这老头看到薛滟滟身边的江随泊时还是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他的反应和死前的江玉清如出一辙,都是手指着江随泊,白色的胡须都跟着颤抖,他诧异说:“你……你不是死了吗?”
然后他又指指薛滟滟,差一点脱口而出,你不是按照姚清欢的命令把江随泊杀了吗?怎么现在江随泊非但活得好好的,而你两又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
姚甲活了三百年,现在也隐约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这件事我稍后会和我姐姐解释。”薛滟滟道:“但是长老您没发现吗?江家要变天了。”
“你什么意思?”
“江玉清是江随泊杀的。”
“嘶……”饶是见过大世面,姚甲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一旁神色凛然、默不作声的江随泊,实在很难想象他有这种本事。
但他不相信也没办法了,姚清欢的命令已经发出,他现在需要组织在隐月城的姚家人,支持薛滟滟分家,其他事,也只得延后,毕竟姚清欢作为姚家最受宠的大小姐,话语权仅在姚家家主姚易销之下。
而他们这样注定要为家族奉献一生来换取修行资源的家老,最忌讳的就是多问。
这样与姚甲碰头后,又换了江随泊带薛滟滟去见了他的人,
他父亲的旧部。
他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对薛滟滟而言已经没有秘密可言,所以他当着她的面用暗号召出他在江家潜藏的人马时几乎毫不避讳。
但这份信任是有代价的,薛滟滟宁可不要,宁可自己不知道。
江随泊与其父旧部的联络过程也是异常顺利。
薛滟滟在一旁看着江随泊集结那些人的时候就在想一件事:
如果说江随泊在江家还是有人暗中支持、保护他的,那他发动那场灭城之灾时,又怎么忍心害死那些曾帮助他的人呢?
薛滟滟随即轻嗤了一声,他当然忍心,毕竟这个魔头根本没有心。
她那样帮他,他都能在自己身上种下如此恶毒的蛊毒,那么那些支持他的旧部,更加是利用完就丢的耗材了。
而此时薛、江二人的动作果然引来了江寰宇一系的注意。
江寰宇眼皮一跳,不敢相信江随泊还活着。
可江玉清却死了。
他隐隐猜到什么,气到浑身发抖,胸腔剧烈起伏。
巳时,日头渐盛。
江寰宇手持本命武器,九龙神火锏,领着族中精锐,严阵以待,不多时,他终于等到了江随泊。
还有他带来的三方势力。
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孱弱的孤家寡人。
江寰宇甚至从现在的江随泊身上看到了昔日兄长的影子。
空旷的大殿内外,两方几乎呈对峙之势。
为此,江寰宇气息一窒,怒气更盛:
“畜生啊!你究竟想干什么?你弟弟是不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