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可置信地望着曦泽,声色俱厉道:“曦泽,自你出生以来,从未违拗过哀家的旨意,你今日为了一个已经疯癫的女人如此顶撞哀家,试问孝道何在?你……你是不是想气死哀家?!你……”
一瞬间,气血集聚翻涌,太后再也支撑不住。惨然跌倒在椅子上。
曦泽大惊,连忙起身走到太后面前细看:“母后,你怎么了?”
太后的近身侍婢琉璃赶忙道:“皇上,太后凤体尚未痊愈。经不得激动啊!”
曦泽再次大急,连忙朝祈夜唤道:“祈夜,快来救治太后!”
祈夜虽然极其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答“是”!
可是祈夜的手才刚刚碰到太后的手腕,太后便一把甩开。冷冷道:“子不从母命,哀家还要这副老骨头做什么?不要也罢!”
太后拒医,曦泽无奈伤心到极致,如此步步相逼,曦泽只好又朝着太后跪下,悲声道:“母后之命,儿臣不敢不从,若是母后执意不让云倾留在宫中,那就让儿臣送她去上阳行宫吧!这样也不算废弃她了,不会使世人谈论朕刻薄寡恩,请母后成全!”
妥协,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屈服,是和着血与泪的自我凌迟!
太后缓了缓气息,合眸思虑再三,亦不想母子因此生出不可弥补的嫌隙,既然曦泽已经做出让步,她也不再苦苦相逼,只道:“在她没有痊愈之前,皇上不可将她接回宫中!”
曦泽见太后松口,终于有一丝宽慰闪过心头,十分无奈地咬牙答道:“儿臣遵旨!”
太后冰冷的目光再次扫向云倾,清晰的视线中,云倾磕头如捣蒜,声悲如孤鸿:“太后明鉴,臣妾真的没有疯,不要将臣妾送出宫,求太后开恩……”
然而,太后的依旧没有丝毫怜悯,冷冷下令:“来人,立刻将皇贵妃送往上阳行宫,立刻执行!”
“是!”
内侍领命即刻上来抓云倾。
极度的恐惧将云倾层层包裹,声线亦随之变得格外凄厉而惊恐:“不要将我送走,不要将我送走,皇上救我,皇上救我,皇上……皇上……承佑……我的孩子……”
这一声声,犹如一道道催命符一般狠狠击打着曦泽已然破碎的心,渐渐模糊的视线中,云倾犹如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被凄惨地拖离大殿,曦泽忍泪望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生生掏空,这一俱没有了灵魂的躯壳在空气中飘飘摇摇,似乎即刻就要崩塌粉碎,一股不可抑制的哽咽梗在喉头,刺痛骨髓,血液激烈的沸腾着,仿佛要突破四肢百骸,如洪水一般爆开来。
身侧,承佑疯了一般奔向云倾,大吼道:“放开我母妃,放开她……”
曦泽见状心头剧痛,仿佛血肉正在被集体撕扯剥离,痛苦地唤道:“四喜,还不快拦住皇长子!”
四喜得令立刻抱住承佑,别过头去,不敢再看这撕心裂肺的一幕。
承佑在四喜怀中激烈的挣扎着,凄厉地嘶吼着:“放开我母妃……不要将我母妃送走……放开她……”
然而,再多的不舍还是未能留住云倾。
云倾还是被拖上了送往上阳行宫的马车,马车连夜疾驰出宫,只留下一地飞扬的尘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