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继续冲刷着甲板，大量的雨滴汇集成溪流，从军舰的中间切断线处流入了大海，看着就像是一面小小的瀑布一样。

突然，纵向下落的雨滴被以极为剧烈的方式横向扫飞，它们从正前方击打在了莫绯的身上。

时间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的静止，声音也跟着消弭于沉寂——莫绯知道，这是自己精神高度集中造成的某种错觉。

他看到了，然后趁势向右小幅度的闪避。

轰！

长柄大刀宽大的刃面贴着莫绯的左侧身体斩入了甲板之中，强劲的气刃直接击穿了一层层的甲板、隔舱和立臂，尖啸着扑进了更深的大海之中……白胡子二世这一击轻轻松松洞穿了整艘军舰。

单调，蛮横，强大，这就是白胡子二世。

对于莫绯而言，现在当然不是感慨白胡子二世的实力的时候，在躲过了对方攻击的同时，他左手直接反手握刀，同时身体急速前踏，黝黑的刀身藏在同样暗沉的天气里，锋刃紧贴着威布尔武器的刀柄迅速上切。

这样一击，莫绯势要切掉敌人握住武器的手指。

然而，他的目标只达成了一半。首先，他确实砍中了白胡子二世的手，其次，对方根本纹丝不动，这样的攻击根本连对方的皮都没有划破。

这样的结果让莫绯有点难以置信，他产生了深刻的怀疑……真的假的，能不能尊重一下“格斗冠军”巴杰斯？

难道爱德华·威布尔也是“钢铁气球”，他表明上是白胡子二世，内在里其实是“BIGMOM”二世？

白胡子二世看了一眼敢于反击、跟自己靠得极近的莫绯，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你干了些什么吗”的疑惑。

这不是羞辱，白胡子二世没那么高端的情绪表达能力，他此时确实只是单纯的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而已。

所以莫绯连破防都做不到，那还打什么呢？

白胡子二世并不收刀，他抬起脚来，干脆利落的直接一脚踢向了莫绯的腰间。

这样的动作预兆清晰的出现在了莫绯的感知之中，因此在对方抬脚的同时，船舷侧边的一门火炮突然迅速打横，拦住了莫绯的身前、拦在了白胡子二世的攻击路径上。

砰！

人腰粗细的火炮在白胡子二世的一脚之下眼见着开始弯折，它不能完全吸收对方的冲击力，于是炮管直接逆向横扫，瞬间敲在了莫绯的身上。

于是莫绯就像是被金属球棒扫中的棒球一样，顿时贴着甲板倒飞了出去，将原本就残破不堪的军舰上层建筑砸得更加七零八落。

好歹中间有阻挡物，这要是直接命中莫绯的话，他就算不死，也已经彻底失去战斗力了。

莫绯躺在一堆木头废料之中，白胡子二世正在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而在这种万分危机的时候，他居然开始了胡思乱想。

首先，莫绯再次确认了自己与新世界顶尖战斗力之间的巨大差距。

其次，决不能因为这样的差距就产生畏惧或者绝望的情绪，否则他就不能期待自己成为真正的强者。如果仅仅只是比较纸面战斗力的话，那么很多战斗压根都不会发生，弱者会绝对服从于强者，某种意义上，一个没有战斗的“世界和平”就会诞生。

那样的话，卡普中将也不会击败洛克斯，成为海军英雄了。

再想一下，假如阿芙莉尔他们成功返回了德雷斯罗萨，将白胡子二世袭击海军的事情向上进行了汇报，那世界政府和海军本部会有什么反应呢？

世界政府会直接剥夺威布尔的七武海称号，还是会选择息事宁人？结果不能确定，但莫绯能肯定两件事：第一，同样都是威布尔，他莫绯的面子肯定不如为海军劳心劳力了一辈子的泽法大；第二，任何大型组织里绝不缺乏绥靖派。

“不想了，想太多有什么用？求人不如求己。”

莫绯挣扎着再次站了起来，跟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白胡子二世相比，他显得异常的渺小。

不过他并不是放弃了思考，而是打定了主意……

或者说，莫绯改变了主意：

他原来的目的只是拖住威布尔一段时间，而他现在决定要在这里、在这艘残破的军舰上，干掉所谓的白胡子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