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裴渡旁边的闻人静察觉到了异样,有意替明姝辩解:“他们只是同事。”
裴渡看着站在车前,木雕一样的江书礼,冷笑道:“同事?今天要不是那两个人捣乱,他们两个都要一起回去了,你们城里人管这个叫同事?”
闻人静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要是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阿渡,你不该怀疑明姝的。”
裴渡手指敲着膝盖,对闻人静道:“我送你回去。”
闻人静道:“不用了,我的车就在公司,你去接明姝吧。”
裴渡没有回答,许知朗揣度圣意,踩着油门往闻人静的家里赶。
一路上裴渡没有说话,闻人静在手机上打字问明姝进度,而后故意转述给裴渡。
“明姝说她不会和解的。”
“她那个继母倒打一耙,说是咱们这边先动的手,麻烦我调监控给她。”
“我让安保部的老杨过去了。”
“...”
闻人静说了一通,得不到裴渡一句回话,但她知道裴渡在听:“明姝走到这一步不容易,阿渡,你做人丈夫的,要多关心她,爱护她。”
裴渡声调微沉:“她身边不缺人关心爱护。”
闻人静嗔怪道:“你在耍小孩子脾气,面上不在乎,实际上,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有留意。”
车子到了闻人静楼下,闻人静在下车前叮嘱道:“夫妻之间,有什么话都是可以摊开来说,除了血缘亲人外,夫妻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关系了。”
裴渡很不喜欢这句话。
他童年过得颠沛流离,买他的养父母整日争吵,又不约而同拿他撒气,最后把他丢在街头。
长大后跟明姝契约结婚,可在明姝那里,除了利用外,他什么都没得到。
信任?
信任是世界上最薄弱的东西。
裴渡眼睛余光看到别墅车棚里已经停了一辆车了,不用想就知道是裴修了。
裴渡忽然笑了笑,一些晦涩的东西在心底滋生:“你跟裴修之间,有什么话,都是摊开说的吗?”
闻人静停顿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脸上溢满幸福:“是的,我相信阿修,阿修也很信任我。你跟明姝之间,也要多点信任才好。”
裴渡深深看了闻人静一眼,里面充斥着闻人静看不懂的东西,像暗夜繁星。
裴渡脸上带着几分倦怠,淡淡道:“希望如你所愿。”
这是一朵被娇养长大的白玫瑰,哪怕投身于新闻行业,见多了风雨雷电,道阻且跻。
可她始终是站在玻璃瓶里,观望着这个世界的泥泞和肮脏,从未真正涉足。
她永远相信这个世界是温暖的,纯洁的。
裴渡不想打碎她的玻璃瓶。
车子启动,闻人静看着车子隐没于街角,便提包回了家。
一开门,裴修正坐在窗边看电脑,微卷的长发束着脑后,还是那身干干净净的休闲装,落日余晖落在他眉眼之间,仿佛给他镀了一层金,他不像在工作,倒像是在搞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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