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人佩服的就是,身为主将,他不但杀了大檀,拖延了柔然的后撤,甚至还断后让一起“出使”的火伴们全身而退,自己却受了重伤。
这世上只有将军让部下断后,自己撤了的,像这样的,整个大魏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所以那些低阶的将士们,更是爱慕花木兰的人品。
若不是听说她伤的厉害,此时营帐大概都被好奇的将士们踩破了。
饶是如此,每天门口的侍卫也要挡掉不少来访的同僚。
闾毗恨极了大檀,可是一直苦无报仇之法,他的母亲又被强纳为阏氏,这让闾毗没有一日不想着大檀去死。
如今大檀真的死了,却没死在自己手里,而是折损在魏国一个年少的将军手里,闾毗既觉得解气,又觉得遗憾,但无论怎么说,对花木兰的好感却是做不得假的。
他和她交过手,并非她的对手,又得知她在柔然大帐中的英勇,心中便存了结交之心,再一看如今他这伤势,换成他自己,根本都无法想象受了这么多伤还怎么替同火断后,又怎么能活着回来。
这么一想,他脸上倒露出愧疚的神情来,拱了拱手:
“是我想的不够周全,让将军为难了。那改日再叙!”
贺穆兰感激地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以为闾毗要走了,岂料他一偏脑袋,和身边的狄叶飞说道:“我有些话想要问你,可否借一步说话?”
狄叶飞顿时脸色难看的要命,扫了一眼贺穆兰,再看了看闾毗,冷声说道:“你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
‘她竟如此亲近这些魏人,而且从她的举动看来,和这帐中诸人都熟悉的很。她之前联络魏国,是不是就是和这些人有联系?’
闾毗闭了闭眼,强压下心中的不悦。
众人正在僵持间,寇谦之探身进来了,一见帐中这么多人,再看到排成一排放在贺穆兰面前的裤子,心中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也实在是同情这位将军的遭遇,板着脸送了客,一时间,帐篷里走的空空荡荡,毫无人烟。
“老道也不方便给将军更衣……”他摸了摸胡须,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我不是告诉过你,最好找一个值得托付之人,把真相告之,也好为你隐瞒吗?”
他露出长者才有的那种慈祥表情。
“你这伤势,要想下床,至少还要躺上半个多月。”
“谈何容易……”贺穆兰表情黯然,“隐瞒了这许久,已经不知道如何和别人说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你有没有想过,干脆和陛下说明真相算了?”
寇谦之不知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在这位陛下身边待的不算长,可我看人却不会错。此人心胸开阔,又乐于接受奇人异事。何况他还颇为欣赏你。你这般情况,总有一天是瞒不住的,不如早说,若陛下爱惜你的才干,便会替你隐瞒,到时候你要想卸甲归田,陛下也好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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