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四十九天后。
血蜈窟内万千血蜈齐齐诡异消失,仅余下窟内枯骨数幅,刀剑几把,似见证这洞窟昔日凶名非虚。
成功炼出血蜈蛊的陈登鸣,算是彻底处理完了所有在南寻国世俗间之事。
他带上自己为登仙大会所做的一切准备,乔装打扮后,坐上马车低调出发了。
在他出发前后的一段时间,南寻国一些隐世大世家的人以及一些深山老林内遁世许久的老怪,也纷纷出世。
甚至在皇宫大内之中,一位老太监也带着两名皇子离开了皇宫。
这些人虽从各个不同的地点出发,却均指向一个目的地——北方冰风林缥缈崖。
...
登仙大会百年之期将至,无论庙堂还是江湖之中,暗流激涌,但这终究只是极少部分人所能接触到的领域。
芸芸众生依旧日复一日的日落而息,日起而作,一如潮水之涨退,不曾更改。
哗——
当一片浪潮顺风涌向大江大河时,一群渔舟也如百舸争发在水浪上逐流。
陈登鸣头戴斗笠,披着黑色披风,背负一柄大刀,此时就处于一只商船上,随商船混入渔舟悠哉游哉的出发了。
距离登仙大会正式开始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而他赶到冰风林却只需一月不到,故而并不着急。
他负手独立船尾,迎着北风,望着逐渐远去消失的码头以及翻腾江水,心中百感交集,最终逐渐归于坚定。
‘簌簌——’
一只仅有婴儿手指大小的血色蜈蚣探头探脑,从他的衣袖间沿着他的手臂钻出,乌黑的双眼隐隐泛着惨碧光芒,背部呈暗红色,内生四只薄如蝉翼的翅,腹部现淡红色,百只肢节小足在陈登鸣的手臂上爬动时,酥酥痒痒的。
这便是陈登鸣自血蜈窟成功炼制出的血蜈蛊了。
看似只是体型与寻常蜈蚣相差不大,只是多了四翅,长相更凶残了些,实则全身甲壳已刀枪不入、凡兵难伤,水火不侵,生命力极其顽强。
舍此之外,其两个宛如镰刀般的嘴巴含有致命剧毒,其尾后的尾针与体内毒囊亦可释放毒素,杀伤力惊人。
眼看血蜈蛊爬出,陈登鸣嘴角含笑,自腰间蛊囊内取出一块血肉递给血蜈蛊。
这毒物两只镰刀般的嘴巴将血肉夹住,一溜烟又蹿入衣袖。
“四十年来炼一蛊,蛊成即是功成日。
炼成这血蜈蛊......终于令我许久都难再突破的炼蛊篇从熟练突破到了精通境界了......”
陈登鸣神色感慨。
“不愧是比武学更深奥的道法,当初修炼先天罡气绝学,突破到最后一重时,我的寿命大限也只增长了两年罢了。
然而,如今真仙将临,所谓武道不敌神通,先天再强,兴许也是蝼蚁一只,陈登鸣依旧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时,极其轻微的步履声从背后靠近。
来者是个高手。
在陈登鸣听来都只能听到轻微的步履声,那么天下间除了先天宗师,已是无人能听到这脚步声靠近。
陈登鸣却不曾转身。
因为‘伏’地一声,来人已经半跪在地,恭谨禀告道。
“主人,第一批暗影十八卫已于一月前抵达冰风林,在冰风林搜索了一月有余,始终未见任何仙踪神迹,连缥缈崖也不曾寻到,我等属下无能,还请主人责罚。”
“还没有出现吗?”
陈登鸣心中沉吟,已有思量。
冰风林他早年都已经去过很多次,始终不曾找到任何仙踪神迹的线索。
当初就已怀疑也许那片地带被修仙者布下了阵法迷惑遮挡,非真正的修仙者难以堪破虚妄。
像所谓的缥缈崖,想必便是形容此崖虚无缥缈,难以寻觅,有种修仙者高高在上捉弄凡人的愚弄意味。
陈登鸣本以为如今登仙大会召开在即,冰风林会在近来发生特殊现象,结果现在居然还未有动静。
“可还有其他发现?”
“禀主人,主人英明,不出您所料,的确已有其他十几股势力来人出现在冰风林附近,同样是在调查搜索缥缈崖的下落。
十八卫谨遵主人之令,低调行事,没有发生争斗,有高手想要尾随十八卫探查主人身份,也已被主人赐予之蛇蛊解决。”
“嗯......”陈登鸣沉吟间,淡淡道,“可调查出他们各方身份?”
“目前只调查出其中几家,分别是南宫家、少羽家、武家的人,还有一支,疑似是来自皇宫。”
“哦?”
陈登鸣虎眸掠过前所未有的神采,轻笑道,“这群老狐狸,果真不出我所料......他们手中也是持有请柬的。你去吩咐十八卫近来少露面,都蛰伏起来,等我下一步命令。”
挥了挥手,陈登鸣遣走下属后,低调返回商船的卧室,熟悉血蜈蛊,默默蛰伏修行赶路。
他深知现在正是危险时刻,不可贸然暴露自己持有请柬,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盖因这请柬乃是不记名的。
登仙大会一旦开始,无论何种身份,只需手持请柬就可入内参加,没有请柬哪怕你是皇帝老儿亲临也无用。
故此请柬尤为重要,而他陈登鸣作为第八位踏入先天的宗师,看起来可是很孱弱的。
尽管他身怀蛊术,不惧与任何先天宗师一战,却也没必要高调找麻烦,跳得越高,死得越惨,苟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