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羽生只能在这里“参观”,不过他在走了几步之后,他就猛地停下脚步,将视线转向了右侧的一件牢室……只见那里面有一个男人被绑在了十字架上。
对方的双手、双脚以及脖子都被牢牢地固定着,脑门上刻着一个羽生看不懂的封印术式。那人的一只眼睛紧闭着,可眼皮却塌陷了下去,他半边脸上都是干涸的血迹,显然他的一只眼睛已经被摘掉了。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羽生看到了对方仅剩的那只眼睛……虹膜是血玉一样饱满的红色,而且瞳孔的周围还分散着三个勾玉。
是宇智波一族,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羽生大人,这个人是不能带出暗部的。”
那个暗部忍者见羽生停下脚步,并且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他已经注意到的人后,这样提醒道。
“这种麻烦的事情,我可不想掺和,这人给我我都不要。”
羽生说道,他有毛病才会想没事搞个浑身带血的宇智波,这个有什么用?搁在家里镇宅吗?
可能不想让羽生看到更多暗部的隐秘,暗部忍者的动作很快,没多长时间就挑选出了七个囚犯。
然后他们趁着夜色帮羽生把这七个人送到了影流的地下基地。
七个人由影流这边暂时羁押,至于接下来要怎么处理他们,这就不是暗部忍者所能知道的……事实上,他们对这样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很多被充分拷问、榨取了最后一丝价值的囚徒,都会被木叶的各种部门带走,好一些的会带到木叶医院,“协助”医疗研究;差一些的则会被带到根部或者其他压根说不上名字的机构,进行各种人体试验。
所以面对“常有的事”,暗部忍者自然习以为常。
七名囚徒被带到了影流最下层的一个隐秘房间,然后由一个漩涡忍者小队负责看管他们。
囚徒们身上被施加着各种封印,所以他们想要挣脱束缚逃走是绝不可能的,看管他们的小队的主要任务也不是防止有人逃走,而是要防止有人会用那种超出想象与常规的方式自杀。
对这群人来说,想死是一种非常正常的操作,鬼知道他们先前在暗部的地牢之中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就是不知道能够成为秽土转生的祭品,对他们来说算不算是一种解脱。
…………
一夜过去,第二天到来。
尽管不知道组织正在忙碌什么,但是影流的很多忍者都切身的感受到某种紧张而稍显压抑的气氛,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所有忍者都开始谨小慎微,每个工作与任务都变得一丝不苟。
毕竟影流成立的目的就在于此,接下来就是影流最为关键的一段时间。
再过三天,就是计划开始实施的时间,因为担心九尾造成的动静太大而导致整个计划失去隐秘性,所以它会在一个隐秘而不为人知的地方进行。
而直到现在,羽生才见到了除了漩涡水户之外,另外八位准备参加行动的漩涡忍者——为了确保被分割出的九尾查克拉的独立性,计划是趋于保守的,所以尽管以分身施展尸鬼封尽也具备可行性,但这种方式会给分割和后续的召唤带来不确定性,所以它被排除了。
分割出的每一只尾兽,都会封印在单独的一个人的身上,所以八个人已经是最小的参与人数了——七人负责施展尸鬼封尽与四象封印,一人负责解开尸鬼封尽。
这是早就确定下来的计划,但有些事情羽生却是事先不知道的——他在那八人之中看到了漩涡的老族长。
“族长大人,你……”
“哈哈,羽生,这有什么好吃惊的,难道我还不够老吗?”
羽生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了,族长确实已经苍老了,但他毕竟是漩涡的族长,谁都不可能要求他参与这样的计划……除非是他主动参与。
或许,这是身为族长的他在这件事上唯一能做出来的“负责之举”吧……并不只是要求别人牺牲,自己也甘于牺牲。
这样的行动能确保他身为族长的立场没有任何的问题,也能证明这个计划全都是出于公心。
身为族长都不贪生,这对其他参与行动的漩涡忍者来说,就是最好的说明了——或许其他人根本不需要这样的说明,但老族长却认为自己应该给出这样的说明。
“年轻人,新的时代要开始了,我们之前并没有什么作为,但经过这件事后,也勉强能说自己是为漩涡一族带来新时代的人了——这对我们这些快要入土的老骨头来说,不正是一个难得的良机吗?
我们终于也算是大器晚成了,不过好像太晚了点。”
一个老人这样说道,而这句话说完之后,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后,除了族长之外的七人一一向前,他们每人都将一个装在玻璃瓶里的血液交给了羽生。
为漩涡一族的新时代开辟道路,这样的想法究竟占多大的比例,羽生不能确定,但从他们豁达的态度看来,他觉得这群老人似乎更像是在为旧的漩涡殉葬一样。
忍者都会死,可正因为忍者都会死,所以死的方式对他们来说才尤为重要的。
豁达又哀伤,哀伤又满足,满足之中又带着希望,这一切都饱含在他们满是皱纹、眼睛都迷的看不到的笑容之中。
所以,以羽生这种旁观者的立场,这时候又能说些什么呢,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是默默地将那些血瓶收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