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兵万户胡深一肚子小算计全都落了空,急得心头火烧火燎,犹豫再三,喃喃地求肯,“大帅,末将,末将麾下的弟兄,这两天一直顶在最前头,末将不敢破坏大帅的部署,但是,但是末将可否让他们也退到山后,待,待淮贼的火炮打红了,然后,然后再让他们顶回去。”
“不可。”沒等石抹宜孙做出决定,从六品都事叶琛再度抢先回应,“胡贼虽然已经技穷,却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将,万一被他用千里眼看出來,我军在战壕里沒多少弟兄,他必然会派遣死士,强行突入,届时,胡将军再想将队伍顶上去,就已经來不及了。”
“你怎么知道來不及,,老子手中的千里眼也不是摆设。”义兵万户胡深忍无可忍,跳起來,指着叶琛的鼻子大骂,“姓叶的,我看你就是沒安好心眼儿,想把老子的兵马全打光了,然后自己好再支一个摊子。”
沒想到对方说翻脸就翻脸,从六品都事叶琛被逼得后退了半步,铁青着脸反驳,“胡将军这话什么意思,叶某自入宣慰使大人幕府以來,几曾跟尔等争过兵权,况且此番北上阻敌,若不是叶某给你出了主意,让你深挖壕沟,上盖树干茅草和泥土,你又安能坚守到现在。”
“是啊,胡将军,你这话就说得太过了。”参军林彬祖实在看不过眼,上前几步,仗义直言,“防炮壕是叶都事亲手摸索出來的,而山中各部都认为其对付淮贼的火炮有奇效,怎么到了您这儿,非但对叶都事丝毫不领情,反而总想着倒打一耙呢。”
这几句话,陈述的乃是事实,浙东宣慰使司的兵马之所以能顶住胡大海的强攻,最大功劳,就该着落在从六品都事叶琛头上,正是此人,通过反复观测,现了火炮的各种缺陷,进而制定出了一整套的针对性的克敌方略,其中,深挖战壕,就是实施起來最方便,效果也最为明显的一种。
除非恰巧砸进战壕里,否则,实心炮弹砸在战壕外挖出來的软土中,根本无法继续起跳,当然就无法给防守方造成任何杀伤,而威力巨大的开花弹,炸开之后弹片也是向上飞或者横飞,奈何不了躲在濠沟里边的人分毫。
换句更直接的话说,无论淮安军的炮打得多猛多烈,只要防守方按照叶琛的办法应对,未必就会被伤筋动骨。
只是某人做事情时总喜欢偷奸耍滑,挖出來的壕沟深度不够,该采取的其他辅助措施,也沒有彻底落到实处,所以今天胡大海忽然疯,调集大量的火炮朝着打虎口狂轰滥炸,某人就不得不为他此前的偷懒行为付出代价了。
“你,你动动嘴巴,当然容易,弟兄们又不是农夫,用刀子掘土,仓促之间,怎么可能掘得太深,。”义兵万户胡深心虚,也向后退开半步,迅转移话題,“况且你瞪大了狗眼仔细看看,那淮贼的火炮到底有多强悍,即便不砸在身上,隔着十几步远落地,照样将人震得五脏移位,口吐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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