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钥匙在哪里?!”爆裂的嗓音,吵得唐川几近耳鸣。
脑袋里有嗡响,跟思路一样清晰的是无处不在的痛感。真正让人感到折磨的不是那些层出不穷的拷问手段,而是在这种拷问之下,仍然像机器一样快速运转的大脑。
唐川仍然不松口,这让鹰眼男感到愤怒。
他用了很多办法,先进的、古老的,做贴面的时候差点没把唐川憋死,看他整个人在椅子上抽搐着扑棱,实在没多少美感。
他不喜欢把人弄得血肉模糊,所以尽量都挑些干净的法子。
割开唐川的手腕,控制血液流速,让他看着自己和贺兰订婚的视频享受生命的流逝这也是一种击溃人心的办法,但是唐川的意志之坚定绝对是他审问过的人里拔尖儿的。
一般人在感觉自己快死的时候,看着从前的甜蜜视频,就算不屈服,至少得留几滴眼泪,可唐川没有。
他留的只有血。
鹰眼男最擅长的就是摧毁一个人的内心,但这些招数对唐川来说显然不够用。于是后来又进来一个人,方式就简单粗暴得多。
强烈的痛感让唐川逐渐回忆起过去的十几年里,每年做手术的场景。把麒麟的芯片储存在大脑里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行为,所以每年唐川都会跟那个假舅舅消失一段时间,去伽蓝星动手术。
他骗查理自己是去探亲,实际上自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但那时他孑然一身,并不怕死。
可现在唐川怕死啊,怕极了。
看见贺兰的影像想哭啊,哭不出来。
兰兰你在哪儿呢?
贺兰还在前线,战火烧得正旺,他的视线看出去,连天空都是一片红色。机甲的残骸和人的尸体杂乱地倒了一地,还活着的人都累得宛如一滩烂泥。
贺兰打得狠,每每都冲在最前面,用自己的节奏强行拉起整个队伍的攻势,再用战术,把坦丁的攻势给压回去。秦海和莱茵第一次踏入真正的战场,就跟着贺兰打了这么一场残酷至极的仗,刚开始脸色都是白的,但只要能撑下去,成长的速度绝对够快。
这也是贺兰带他们来的原因,秦海和莱茵都是将才,日后绝对能成为唐川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现在是难得的休整时间,可贺兰却反常地有些心绪不宁。
“怎么了?”秦海问。
贺兰摇头,“没事,继续。”
三人凑在一起,飞快地讨论战术,周围的其他士兵休息的休息,吃东西的吃东西,目光只要扫到贺兰,就是安心的。
上天保佑,他们可不懂上面什么弯弯道道,贺兰在这里,真是谢天谢地。
然而休整没过十分钟,营地里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滴滴声。大家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就要上机甲,通讯兵却立刻反应过来,“是紧急通讯!”
他马上打开通讯按钮,这是来自队伍内部频道的联络请求——一定是先前被冲散的队友,还有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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