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三叔吸取经验教训,只轻轻将手里的这支鞋抛起。鞋落地,最终鞋头斜对着东南。
“走!”三叔一挥手,示意李得一把雪爬犁从雪里挖出来,准备出发。
眼瞅着三叔重新把那支鞋穿好,李得一这才去动手挖被一夜大风雪埋住的爬犁。昨夜风雪不小,费了好大力气,李得一才将这爬犁从雪中挖出。
李得一现在,彻底沦为给三叔干苦活的小跟班,幸亏晚上不用陪这糟老头子睡,好歹不用出卖**。
将雪爬犁接过来,三叔套上马,坐稳了,扬鞭就走。
李得一骑着悍马,在后头跟着。
直到这时,李得一才猛然觉察,刚才看到的三叔那鞋,似乎颇有奥妙。
骑在悍马背上,李得一眨眨眼,开始细细寻思起来。
细想起来,三叔自打来到定北守备团之后,好似从未换过衣裳,依稀记得只有一回,试穿了一下定北守备团的军服,随即又脱了下来。到如今,三叔一直还是穿着他当乞丐时的那身破衣裳,从未换过。
这当然不是定北守备团有意为难。
定北守备团如今富得流油,孙老医官又对三叔格外敬重,给三叔的一应待遇与一等战兵几乎完全相同,除了没有那块乌木牌。四季衣裳,从未短缺三叔一件。
然而每次发给三叔的衣裳,三叔一概不穿,仍旧是穿着他那一身黑布破棉袄,脚下拖拉着那双旧布鞋。
三叔脚下这双旧布鞋,乍一眼瞅上去,鞋底都要掉了,眼瞅就没法再穿。
然而三叔自打来到定北守备团,这双旧布鞋穿了这么久,甚至上场踢球都穿着这双旧布鞋。可这双旧布鞋,还就是不坏,一直这么破破烂烂,将坏不坏,坚持到现在。
刚才李得一看得清楚,三叔脚上那双布鞋,仍旧是最初见到时,那副破旧不堪的模样,到现在就半点不曾变过!
想到这儿,李得一抬头看了看三叔身上那身破棉袄,发现三叔身上的棉袄,也还是那副破旧模样,一直没变。棉袄后背上那个破洞,时不时就飘出点烂棉絮。稀奇的是,已经这么漏了一冬棉絮,也没见三叔这件破棉袄小上半分。
“三叔平时吃饭,喝酒吃肉,直接就把油乎乎的手往身上一抹。俺也从没见三叔洗过这身衣裳,为何现在看着三叔这身棉袄,还是那副样子,半分不更脏,半分也不更净?”李得一刹那间,心头涌起极大疑惑。
李得一越瞅越觉得好奇,忍不住就落在后头,一直盯着三叔看。
过了不大会儿工夫,三叔若有所觉,扭头对着李得一问道:“你瞅啥?”
“啊!三叔,你这身破棉袄,不换换?你这副打扮,到了统万城下,让突辽狼畜生看见,非把你当逃走的平周跪奴,连俺也一并拖死不可。”李得一提醒三叔。
平周百姓被突辽狼畜生抓来当跪奴,简直苦不堪言,每日犹如活在泥犁之中。绝大部分平周百姓都会被活活折磨致死,少部分还有点力气的,都会选择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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