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重复了一遍,觉得头痛,好累,为了宝宝着想,我不愿意继续去思考这个问题。
何令也不再说下去了,他起身温声说:“我送你上去休息。”
我点头,由他牵着上楼,回到房间里,他帮我揭开被子,我便趟上去,眼睛就这么闭着,什么都没想,很快就睡了过去。
在这样一个夜晚,繁杂的梦不断侵袭着我,但我始终感觉有一双手抱着我,给我信任,陪我入睡。
清晨醒过来时,何令还在,他的手一直都握着我的手,仿佛在熟睡中,生怕我会离去一样。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的睡眼。那卷翘的睫毛,白皙的皮肤上透明的绒毛,清晰可见。
然后,那些我不愿意去想的问题又一次在我清醒的大脑里出现,我是杜伊,杜公真的是我的爷爷。
可是,我却无法真的将自己套在那个身份上。因为我不仅仅是杜伊,我杀了那么多人,那些人虽都不无辜,可是,这条路一旦开始了,又如何能有回头路。
段天尽闭着双眼的脸上,剑眉突然轻轻一蹙。似乎也和我一样做梦了,我下意识的抬起另一只手,去抚平他的眉头,他感受到我指尖的温度,从而醒过来。
睡眼惺忪,却一眼就认出了我。
“天……”我的第一反应是叫他‘天尽’,但很快又反应过来。那名字不属于他。
“你做什么梦了?”我轻声问他。
他的表情很认真,似在回想那个梦,之后告诉我:“我梦到你不肯跟我走!”
我心中一紧,好像知道他噩梦成真了般。
何令便问我:“白鸽,你现在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你干爹会利用这一点,让你名正言顺的回去杜家,回到你真正的亲人身边,你会回去吗?”
他本可以将这个秘密藏在心底的,那样,我不会有多余的选择,更不会因为杜伊的身份而对杜家有任何牵绊,但他昨晚还是告诉了我,让我自己做决定。
在他期盼等待我目光下,我沉默了片刻回答:“你是孩子的爸爸,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想告诉他,关于我们身上都中了干爹毒的事,可话到嘴边,却没有那个勇气说出口。
何令十分敏感,他自然发现了闪烁在我眸中的犹豫之色,带着困惑问:“你是否还有顾及?”
“是!”我不想骗他,也不想害他,我得想个办法,从应泓那得到更多解药,可以拿给何令逃走,就算最后我走不掉,留在杜家,对干爹就有用,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打定了这个主意,我伸手抱住他,头靠在他臂膀上承诺道:“不管我是谁,你又是谁,我爱你!”
……
顾阿念今天又来了,隔着书房的落地窗她来告诉何令:“船准备好了,三天后就走。”
何令顿了一下。问她:“可以缓缓再走吗?”
虽然他没有提过为什么这么着急走,但我知道,这个假的身份在海城许久,很多人都盯着,一旦应泓那边表明真正的态度,他之前打着段家老七名号所做的事,所得罪的人,必然全来找麻烦,那时候猫爷也不可能帮他,那老头子那么大把年纪了,怎么可能承认是自己玩了一场狸猫换太子的戏,只怕到时候第一个出来主持公道的就是猫爷了!
此刻顾阿念也不知我就在书房另一头,她声音担心并着急的问:“是不是因为白鸽?xx,你不会真的认为那个女人肯跟你走吧?”
阿念喊何令什么,我并没有听清楚,但绝对不是喊的‘何令’。
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个何令的名字也有可能是假的,但现在我却不在意了,不管他是谁,这样的境地中,他都是背水一战,走则亡命天涯,不走就是死!
“阿念,什么时候你也开始来教我做事了?”何令的声音不悦。
他自来讨厌别人对他指手画脚的,阿念怎会不知道,可现在这个情形,她不愿还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说,她声音带着哭腔说:“她根本就是在你面前演戏,没准现在她就在和她的主子联系,要如何除掉你,还有,她肚子里那个孩子,压根就不是你的……”
“啪!”响亮的一记耳光声,将顾阿念的声音打断。但她顿了一下,声音更加尖锐的说:“你打我没关系,今天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说,她就是个害人精,你如果不听我的,你一定会被她害死的!”
“滚出去!”何令冷绝喝道,同时有什么瓷器被打碎的声音传来。
顾阿念伤心欲绝,踩着高跟鞋从书房里冲了出去,门关上了,周围都安静了!
似乎要下雨了,外面狂风大作,乌云密布。
我站在书架的另一边深吸一口气,轻步走过去,看到何令站在窗前的背影深重。
以前,我以为他是段家的后人,背负着光复家族的使命,看到他这样的身影,总觉得被孤独压得难受。
现在,他不再是段家的后人,他身上却藏着不比段家人少的秘密,那些陈年旧伤从何而来,那别致的仙鹤纹身代表着什么?
我走到他身后,终于能在这个时候,紧紧的拥抱住他了,我对他说:“不能创造自己的世界没关系,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这一次。我比任何一次都坚定爱他的心,未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要他好好活着。
三楼上,筠筠一直被何令安排人严加看管着,我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止是他,连现在的我都不能保证自己可以说服筠筠。
到了门口,我对守在门边的保镖说:“我进去一会儿就出来。”
&n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