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我这样做其实很自私。”
“你可能只是一个略微涉及超凡的人,而我却将你牵扯进了一件如此危险的事。”
“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校长背靠在轮椅上。
那一刻,这位优雅从容的老太太显得有些无助。
“队长、沈老师、老吴、子衿、张哥……”
“大家都不在了。”
“我跟着大家一起伏案研究了六十年,但当我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的一切都变了。”
“深空的人渗透进了海城大学,我与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甚至连这栋楼也没办法出去。”
“稍有动作,深空的人便会聚集而来,他们一定要让我交出烛火的研究成果。”
“我不答应,他们就将我软禁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知道,不知道……”
校长碎碎念着,双眼轻轻闭合,声音渐弱。
许承望着她,平静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校长将一枚U盘交给了许承。
许承打量了一下,“这就是那份研究成果吗?”
“不,这里只存三十二本书的名字,还有对应的页数。”
校长解释道:“为了研究,我偶尔需要借阅图书馆的书籍,所以我趁机将研究成果中最核心的计算公式分成了二百七十四份,分别记录在了这三十二本书中。”
“缺一本、错一个顺序,公式便不成立。”
“我需要你将这个u盘送出海城大学,交还给军团。”
许承摇了摇头,“你刚才说过的,军团尚未重建。”
校长回答道:“那就交给最像军团的那些人——交给目击者们。”
忽然,许承话锋一转,幽幽道:
“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我是深空的人呢?伱该怎么办?”
“想过。”
校长睁开眼睛,缓缓抬起头来,望向许承。
似乎要哭了。
她的声音在颤抖,近乎于哀求。
“但你不是的,对吗?”
许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眼前的这位校长,并不是那种经历了多年风风雨雨的老人。
她很年轻。
她的岁月定格在了六十年前,定格在了那场惨烈的血幕战役。
对于校长、对于那支名为“烛火”的科研小队而言,血幕战役从未真正结束过。
他们用尽六十年的岁月,完成了他们的任务,研究出了定位坐标系的公式。
许承从口袋里取出了手帕,递给校长。
他微笑着,令人无比心安。
“对,我不是。”
校长接过了手帕,拭去了眼角的泪珠,露出了一個文静的笑容。
在那张泛黄的老照片上,也有着一模一样的笑容。
她站在角落中,留着马尾辫,脸蛋儿上还有些婴儿肥。
眯着眼睛,笑得像春风。
校长略微整理了一下情绪,脸色严肃了许多。
“我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
“房间内原本还有窃听器,在你来之前让我弄碎了,所以我们的谈话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但也正因如此,深空会察觉到这里的异样,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校长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把小刀。
“我会割开我的血管,深空不会让我死的,你可以趁机逃离海城大学。”
话说到这里,校长没有犹豫,直接用小刀划向了自己的小臂。
但小刀却停在了半空。
许承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刀刃。
他忽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真正的想法不是这样的,对吧?”
“对。”
校长竟然点了点头,身体在轻微颤抖,“我很怕死的。”
“因为这个,我曾经做出过一件令我后悔了六十年的事。”
“血幕战役时,我被分配到第一战区后方负责测算数据。”
“在面对降临的黑暗时,我的恐惧到达了极致,强烈的求生**让我缩成了一团,我哭喊着求别人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