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一沉,摸了摸额头,因为手指过于冰凉,探测不出温度是否正常。他立刻起身,收拾书包回寝室。
三天后是校庆排演。
他不确定纪彻会不会让他也去。
如果感冒,事情就糟糕了。
——暂时,他还不希望自己对纪彻失去利用价值。
不论纪彻带他去校庆打的是什么主意,好或者坏,他都保有一定的知情权。一旦纪彻厌烦他,那才会变成他不想看到的情况。
这一晚临睡前叶浔喝了包板蓝根,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早晨起来,大脑微微发沉,他知道自己还是中招了。
上午有一节室外课,叫团结与合作,俗称水课。
叶浔请了假,去校医院开药。校医院依旧清净无人,接待他的是熟悉的护士小姐,“嘿,这才多久,你怎么又来了?”
叶浔戴着口罩,半垂的眼睛带着些疲倦,对她说:“一点小感冒。”
“感冒可不是小事,”护士小姐热心地给他接了杯热水,又替他量了体温。她看着测温枪上的数字,耸了耸肩:“好吧,确实是小感冒,我去给你拿药,你先休息一会。”
护士站的椅子格外柔软,脖颈、肩膀、胳膊都被云朵一般的棉花包裹,叶浔渐渐有了一丝困意。
他睁开眼,视线很轻地划过楼梯间。
楼梯间光线幽暗不明,耳边恍惚中响起了那道绝望的哭声。
等护士小姐回来后,他问:“那个人呢?”
没想到他还记得曾在楼梯间里哭泣的那个男生,护士小姐叹了口气,道:“退学了。”
“……退学?”
“嗯,傅启泽——就是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人,下个月就要回来了,那个男生怕他回来后继续报复自己……据说连推荐信都没要,只要求办理退学手续。”
想到聚会上那几个和姜鸣轩说话的男生,叶浔闷闷地咳嗽了一声,问:“他叫什么名字。”
出乎意料地,护士小姐说:“不知道呀。”
她继续在台前忙碌,擦拭桌面、整理资料夹,仿佛一刻也闲不下来,“只知道姓魏,很可怜的,退学那天还专门来跟我道别,他爸爸就提着他的行李箱,站在医院外抽烟。烟抽完了,还给我送了一袋橘子。”
“喏,就在那。”叶浔低头看去。
那一袋橘子已经发霉、发烂,干瘪地像是一个人的人生。
“今年干完,我就去离职,”护士小姐忽然给自己打气,她道:“你也是,小同学,撑到毕业就好了。大家终究不是一个阶层的人,等毕了业,以后想遇都遇不到了。”
叶浔放任自己在护士站睡了一觉,只是睡得不安稳,总在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
梦境里的人很混乱,有他,有杜逾白,还有纪彻。
醒来后叶浔很是无奈,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能梦到杜逾白,莫非他潜意识里很关注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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