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才清楚,原来我没死。
不知道,刚才在睡梦中的轻松,竟然在这一瞬间消失,那一直以来压在心间的千斤重的大石头,又用力的压回了我心上。
我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完全不想说话,只是感觉有热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流了出来。
桂嫂见我这样一副表情,她在我身边哭着说:“您吓死桂嫂了,小姐,您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事,什么事情会比自己活着更重要,您可有想过我们,刚才若没救您救得及时,您可有想过桂嫂跟春儿会怎样吗?”
桂嫂在那哽咽的哭着说:“就算您不想我跟春儿,可您应该想想您的母亲,就算她不在人世这么多年,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愿,她拼死拼活的把你生下来,无疑就是想让你好好活着,可您呢?却辜负了她十月怀胎受的罪,竟然就这样轻易的去结束自己的生命,她若是还活在人世间,那该有多么的心痛啊!小姐!”
春儿听到这些话,趴在我身上哭得越发大声了,她我呜呜咽咽的,眼泪几乎将我身上的衣服都透湿了。
桂嫂说完那些话后,便干脆也在一旁放声哭着,一时之间,整个屋子全都是她们的哭声。
医生在旁边瞧见这样的情况,便叹了一口气,对桂嫂说:“既然人醒了,那便喂些粥吧,她身子可要好些养着才是。”
桂嫂立马点头哭着说好。
正当里头哭成一团的时候,王学硕夫妇得知我醒了的消息,自然也迅速往这边赶,两人正好在门口遇见了正要出门的医生。
他们立即挡在医生面前询问了我的情况,医生站在那和他们细说了一会儿,自然没有在这久待,说完,便和王学硕夫妻两别过,由着丫鬟将医生给送走了。
等医生离开后,王学硕夫妻两人便一同走了进来,不过在走进来之前,外头却又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丫鬟,那丫鬟跑到王学硕身边后,便挨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王学硕脸色一变,当即看向那丫鬟。
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撇下妻子,急匆匆往外走,她妻子本想追过去问他要去哪里,可他朝大门那端走去得尤为匆忙,倒像是去迎接什么人,王学硕的妻子倒也没有再追出去,而是继续朝着里头走着。
她到达我们身边后,第一件事情是安慰和春儿哭成一团的桂嫂,然后这才又来到我床边来查看我,不过见我苍白着脸,闭着眼睛坐在那,她也只能叹着气。
不过她这句叹气叹了没多久,王学硕便迎着一个人已经走至了厢房门口,本来春儿和桂嫂还哭得份外伤心时,在看到王学硕身边的那人愣了几秒。
王学硕的妻子并不认识那人,只觉得那人一身贵气,面如冠玉,眉目间自有威仪,身边跟着大片随从,她见丈夫小心翼翼在那候着,只是一眼她便认出这个人的身份,当即便立马从床边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去,立马朝那人福了福身唤了句:“穆先生。”
来这里的穆镜迟并未对王学硕的妻子有回应,只是径直朝里头走了进来,春儿跟桂嫂立马跪在地下了。
当他来到我床边后,除了外头有的丫鬟端进来一杯茶水在他身旁不远的案几上后,整间屋子都没有人敢说话。
王学硕侯在门口,虞助理站在他身后,见里头这样的情况,便对王学硕低声说着什么,王学硕听了后,便立马点了点头,看了自家夫人一眼,便朝着外头转身走。
王学硕的妻子自然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多问,带着身边的丫鬟缓缓从屋内退了出去。等她们退着离开后,春儿跟桂嫂相互对视了一眼,便也没有在里头停留,起身随在了王学硕夫妻的身后。
屋内的人全都退下去后,屋外的保镖便将门彻底的合上,便全都在那站着,整个王府没有一丝声音,安静得可怕。
穆镜迟在我床边站了好一会儿,他在我床边坐了下来,接着,他并不急于跟我说话,而是从一旁端起那杯茶水,揭开茶杯盖在那悠悠的饮着,饮了好一会儿,他才将茶盖合在杯口之上,看向躺在床上的我,声音不带一丝起伏说:“这么想死,为何不跟我说,不如我现在就让王学硕判你个死罪,送你一程如何,省得将别人的府宅闹得天翻地覆,影响别人家的安宁。”
我躺在那从始至终都只是闭着双眸,没有睁开过眼睛。
穆镜迟盯着我如一滩死水的脸许久,他轻笑说:“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你是个如此深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