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苍鸿破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出下一个动作，甚至只是动动手指，都要耗费他巨大力气。

苍鸿破静静甚至可以说几近执拗地望向祈渊，“……师傅，回头吧。”

身影一闪，祈渊已至跟前。

他一步步走过来，眼前模糊的苍鸿破，已看不清他表情。

“师傅……”

“住口。”

他冰冷的声音从近处传来，祈渊忽然伸手，一把扼住他喉咙举起。

“不过是一颗棋子，有何资格这么唤我？在我眼中，你们都不过是我复仇路上的工具，你们体内流着最卑贱脏脏的血，我是海神族后裔，最后没落的神之一族，我的使命，就是复仇。复活我的族人，让你们这些人类，全部下地狱！所以，你跟我，注定不能同路。”

“回头？可笑！一个失败者，有何资格叫我回头？别用这种高高在上俯视着的姿态跟我说话，你，不配。”

砰！

狠狠一拳毫不留情砸在他腹部，凌厉的拳风，几乎瞬间震碎他五脏六腑！

苍鸿破连哼吟的声音都发不出了，疼到极致，已感觉不到痛了。

他被拎起来，接下来，密密麻麻的拳头纷至沓来，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他的动作太快，几乎只能看到残影，明明做着最冷酷的事，对着他曾经最爱的徒弟，可祈渊脸上却看不到丝毫情绪起伏。

就好像是面对陌生人般。

祈渊本性是骄傲的，甚至是恣意放肆的。他的狂，是刻在骨子里。压抑了百万年，他终于展露真实的自己。

他内心深处足以颠覆世界的怨恨与憎恶，是他努力活着的动力。而如今，他轻飘飘的一句“回头”，就让他舍弃百万年的颠沛流离，刻骨铭心的血海深仇？

呵，可笑。

苍鸿破已经没有力气反抗，最后的最后，他只看到师傅冷酷的眉眼……

而他却仿佛回到从前，当年还在玄清山上，他与师弟还有师傅，把酒言欢，畅所欲言的场景……

那年，梅花开得真好。

他想有朝一日，能再回到玄清山，去看盛放的梅花，是否依旧如当年？

还有他偷偷埋在梅树下的酒，在过了这么多年，是否依然醇香醉人？如今，怕也没人再跟他抢酒喝了吧？

……

透过对方冷酷的眉眼，苍鸿破仿佛再次看到眉开眼笑，和蔼慈祥望着他的老人。

眼前的画面逐渐消失，他缓缓闭上了眼。

……

“师兄！师兄！”

模糊中，好像听到有人焦急的呼唤，夹杂着爆炸声！

苍鸿破身子迅速降落，好似有人接住了他，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师弟的声音。

可很快，他就再次被拽入黑暗中。

等再睁眼，看到的是凌雪薇焦急的面庞。

“师兄你撑住！”

“我……”

可苍鸿破刚张嘴，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血越来越多，顺着他鼻子，嘴巴不断喷出。

凌雪薇手抵在他后心，源源不断给他输送极海之光，远处夜墨炎正与祈渊缠斗，前面帝千绝护在他们跟前，“你带他先回去！”

这时，远处祈渊忽然一声清啸，仿佛在召唤什么！

苍鸿破身体忽然对折，清晰的骨头断开之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