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昨儿个已经跟自家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合计好了,只要不超过10块5毛,这马沓子就要收。
等杨四喜前脚走了,李文秀刚把从杨四喜那里收到的50斤马沓子倒进家里的大红盆里,还没歇上一口气,后面又来人了。
一看到来的是李向前他媳妇王金枝,心里立马就是咯噔一下。
坏事了!
果然,王金枝打老远过来,看到李文秀站在门外边的柳树下面拾掇马沓子,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秀啊,你爸呢?”
李文秀自然知道王金枝来干嘛的,十有**是他向前叔借钱的事情没兜住。
只是这事儿是他老子背的锅,他一个做晚辈的毕竟不好开口。
“婶,我爸刚出去了,有啥事吗?我妈在呐!”
说完就扯开嗓子朝屋子里喊。
这会儿功夫刘金兰还不知道自家男人从李向前那里借了5000块钱,等迈出门槛看到是王金枝,也没在意,招呼着坐下来硬是拉着她吃了几个毛桃子。
两家人的关系向来就不错,但是5000块钱不明不白就被家里那口子背着自己借了出去,王金枝心里也是窝火的厉害。
所以跟刘金兰说了好一会儿功夫,见李文秀他娘竟然丝毫没有提这档子事的意思,王金枝脸上马上就有些不好看了。
刘金兰也不是不晓事的人,察觉到王金枝这话里横竖尽是挤兑人的意思,心里没来由地就是一股子火气冒了出来。
“你这骚娘们,是不是又跟家里那口子置气了?说话没个轻重的。”
门边儿上,李文秀一听他老娘这话,心里顿时就大叫糟糕。
要是平日里,两人这么说话自然不是个事儿,但是王金枝今儿个憋着气呢,哪能善得了。
一听这话,王金枝果然脾气噌噌地就上来了。
又是狠狠地挤兑了刘金兰几句,不过跟李文秀他那两个家里的婶子不同,王金枝和刘金兰的娘家隔得近,两人打小就认识,嫁到李湾两家的关系又一直处的不错。
所以虽然肚子里憋气,但是借钱那事硬是开不了口,带着一肚子忐忑来又憋着一肚子火走,弄得身后刘金兰有些莫名其妙。
看着自家老娘坐屋子里生闷气,李文秀也不答话,这前脚王金枝刚走,后脚李向前又来了。
“文秀,文强他娘是不是来过你家了?”
李文秀点了点头,看来这事李向前是不知道的,女人跟男人还是不同。
李向前记着自个儿老子当年的人情,借出去的钱也给的利索,王金枝毕竟隔着一层关系,心里不爽利也是自然的。
给李向前递了根福字岭的烟,也不用刘金兰招呼,两人就站那里聊了两句。
“向前叔,要不我让我爸把钱还给你,不明不白的,我婶心里肯定不舒坦。”
侧目看了李文秀一眼,倘是在月余之前,李向前肯定以为日和家这半大小子是不知道轻重,连这种大人的事也信口就来,但是经过这一个多月卖马沓子的事,李向前也算是摸清了李文秀这半大小子的脾气。
是个能做事的人!说话做事说是能顶两个李日和他也是信的。
猛吸了口烟,这才慢吞吞的说道:“没这回事,借出去的哪里还有半途拿回来的,你当叔是什么人,这话你也不用跟你爸说。
不过文秀啊,这马沓子的生意也不长久,听说县里的价格又跌了,你得稳着点,别折了本!”
李文秀嘿嘿笑了笑没说话,他总不可能告诉李向前自己已经提前知道了后面的行情,这话说出来除了徒惹人笑话以外根本就没啥作用,一切等十天半个月后就会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