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若的脑子乱成了一锅浆糊。
看武器和刀法,眼前的“林随安”分明就是师父,可师父为何要说自己是云中月?云中月那厮怎么配和千净之主相提并论?
还是说,眼前的师父就是云中月假扮的?
不可能,云中月的功夫连给师父提鞋都不配。
想到这,靳若狠狠一拍脑袋,他竟是忘了之前商量的暗号,忙低呼道:“宫廷玉液酒!”
林随安侧目,有些好笑,“一百八一杯。”
靳若这徒弟什么都好,就是脑袋一根筋,转不过来弯儿,竟然还真以为她是云中月假扮的。
靳若松了口气:“师父此举可是有什么深意?”
屁深意。林随安想,她就是想临死拉个垫背的,云中月不仁,她不义,谁也别想好过。
心里这般想着,林随安嘴里却说,“为师自有计较,徒儿无需多问。”
靳若正色点了点头。
“你是云中月?!”玄明散人面冷如冰,“素闻天下第一盗只对世间珍宝感兴趣,来我这穷乡僻壤的龙神观意欲何为?!”
林随安笑道,“在下听闻龙神观盛产一种符水,能治百病,能延年益寿,龙神观宝贝的紧,所以特来讨两瓶尝尝,不知道观主可否割爱啊?”
“不自量力!”玄明散人猛挥拂尘,“杀无赦!”
道士们嘶吼着一拥而上,林随安向靳若递了个眼神,足尖一点,身形逆旋,好似陀螺卷进了人群,右手剑鞘抡成大棒,虎虎生风,连环重击,沾边之人断骨断筋,左手拳掌交替变幻,乒乒乓乓扇飞大片,以蛮力降维碾压。
靳若紧跟其后,足踏迅风振秋叶步法,手里全是偷袭阴招,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大开大合,一个捡漏扫荡,配合无间。
龙神观的道士虽然人多,但身手最多只能算江湖九流货色,兵败如山倒,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已经伤了小半,剩下的吓破了胆,瑟瑟后退,无论玄明散人如何吼叫,也不肯上前应战了。
玄明散人脸色由黑转青,又由青变白,指着林随安的拂尘剧烈抖动,抖断了好几根马鬃,“好、好一个云中月,我玄明与你不共戴天!”
话音未落,突然从袖口里掏出一个袖珍葫芦,拔下盖子,仰脖将葫芦里的东西喝了下去,林随安看得清楚,那葫芦与白天装符水的葫芦造型十分相似,只是符水葫芦是黄色的,而这个葫芦是墨蓝色的。
下一瞬,玄明散人厉声长啸,眼白仿若水彩晕开漫上一层墨蓝色,手中拂尘化作一道厉风朝着林随安杀了过来。
林随安一惊,玄明散人的状态与之前广都城遇到的杀手几乎一模一样,速度几乎突破了人类的极限,眨眼间就到了眼前,拂尘搅动着夜风,银色的马鬃一根根炸起,仿佛一大坨尖锐苍白的仙人掌,杀意刺得脸皮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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