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案发现场太过惨烈,花一棠只能征调燕钗阁隔壁的宫妆阁作为临时调查总部,顺便将昏迷段红凝和吴正清一起扛了过来,林随安将段红凝安置在软榻上躺着,吴正清可就没这个待遇了,直接躺在了地上。经方刻诊断,这二人大约是中了迷香,恐怕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清醒。
净门弟子的效率很高,不到一刻钟,益达府衙捕头伍达便率领一众不良人赶到了散花楼,里里外外围了个结结实实。
花一棠第一个命令就是让伍达将掌柜带到宫妆阁,问询燕钗阁暗室一事。
掌柜姓鲁,四十多岁,经营散花楼已有十年,被吓得魂飞魄散,回话前言不搭后语。
“那、那那个暗室早就废弃了,我本想着过几日就将暗室和包厢打通,前几天我已拆了暗门,只是忙着随州苏氏的夜宴,一时没顾上,所以先差人按墙壁的颜色做了张纸屏风挡一挡——花、花花花参军,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就是个老老实实的生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奶娃……”
也难怪鲁掌柜吓成这般,此时的花一棠斜着身子倚在凭几上,扇子哒、哒、哒敲着手掌,长长的睫毛半遮眼瞳,眼形又细又长,淡烟流水衫雪白的衣袂倾泻满地,似冷意彻骨的深秋寒霜,完全是个反派boss的造型。
林随安扶额,看了眼对面的凌芝颜。
凌芝颜暗暗叹气,“我等只是例行询问,鲁掌柜莫慌,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
鲁掌柜用袖子疯狂擦汗,但见这名浓眉大眼的官爷端直正气,顿时心里踏实了几分,定了定神,道:“官爷您问。”
凌芝颜:“你刚刚说燕钗阁的暗室已经废弃了,那原本是做什么用的?”
鲁掌柜的汗更多了,“那、那那些暗室,原本是用来方便客人们……行事的。”
凌芝颜皱眉,“行什么事?”
“这、这个……”
花一棠挑起眼皮,“这还用问吗?散花楼四层以上的菜价酒价昂贵至极,远远超出了一般的平民百姓的承受范围,如此昂贵酒菜自然是包含了其他的特殊服务收费——此处距红香坊所在的东一坊只有三条街,这暗室显然是为四层以上的贵客狎|妓所用。”
鲁掌柜讪笑两声,“花参军果然明察秋毫,这暗室的确是为红香坊的妓人们准备的,至于甬道和暗门,都是下人和妓人们走的,以免贸然闯入主厢,打扰了贵人们的雅兴。”
花一棠:“呵,你想的倒是周到。”
“我一个开酒楼的,自然是要顺着贵客的意思,贵客想怎么着,我就怎么着,哪里能有半分置喙?”
凌芝颜:“你口中所谓贵客的都是何人?”
鲁掌柜继续抹汗,眼珠子朝六层楼的方向翻了翻,不言而喻。
“既然暗室是贵人们所需,建造和装饰也颇下了些功夫,为何现在又废弃了?”林随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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