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和对方说上了。
屋里的女人显然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房间并不小,她?却只缩在一把?被她?衬得格外宽大的椅子上。衣衫褴褛,头?发蓬乱,只能看?到过分削尖的下巴,稍有声响就会?紧抱自己瑟瑟发抖。
这绝不是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季铎只扫了一眼就将?门关?上了,走出两步用气声问:“她?受过虐待?”
苏正点头?,“被她?丈夫打的,那边之所以能找到人,也是刚好碰到她?跑去报案,说丈夫打她?。”
“能吓成这样,她?以前就没去报过案?”季铎无比犀利地抓出这里面?的漏洞。
这下送人来那同志摸了摸鼻子,“这俺也不知道,她?是归下面?派出所管的,头?一回跑到俺们公安局。”
但他要一点都不知情,干嘛摸鼻子?
要么这话里有水分,对方向下面?派出所求助的事情他知道,甚至曾经也找过他们求助。
要么就是一般这种事是怎么处理的他十分清楚,无非就是把?男方叫过来做做思想教育,然后回去该打打,该骂骂。
别说这还是80年,放四十年后,家?暴这种事都未必能得到妥善的处理。
更?别提他们那地方偏,这是对方说她?是燕都人,爷爷下放的时候被拐走的,让他们想到了顾老。如果没联系到顾老,单纯说自己是被拐卖的,那他们会?不会?管还不好说呢,这种新?闻以前又?不是没看?过。
季铎脸色有些?沉,林乔面?上更?是冷的,“她?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送人来那位同志说,“刚俺送进去的,送进去的时候没动,才去看?已经吃完了。”
那就是应激反应过重,戒备心强,能吃东西,就比完全抗拒外界要好。
这也没法急在一时,三人干脆带着那位同志去了苏正那屋,详细问了问对方事情的经过。
被送来这女人叫陈招男,不是本地人,十几岁时从外地嫁过来的,因?为一直没孩子,没少被丈夫婆婆打骂。
这次她?一身伤跑出来,直接跑了几十里路去县公安局,也不说挨打的事了,张嘴就是她?要找爷爷,叫爷爷来救她?,“她?说她?姓顾,叫少珍,以前是燕都的,俺们一看?都对得上,长得也像,就送过来了。”
“长得像吗?”季铎问坐在旁边的苏正。
苏正这小屋显然没来过这么多人,椅子不够用,还又去仓房搬了两个燕都板凳过来。
闻言他露出苦笑,“自打人来了,我连正脸都没见过,哪知道她?长什么样?”
这就有点难办了,不说话,看?不到脸,他们怎么确认到底是不是?总不能一直这么耗着吧?
送人来那位也有些?尴尬,“俺们没对她?干啥,她?路上就这样,谁离得近一点都害怕。”
几人无声沉默片刻,林乔站起了身,“我去问吧,我是女同志,她?防备心能小一点。”
没想到季铎紧接着也站了起来,林乔还以为他也要跟着去,“你就算了吧,你去还不得把?人吓得更?厉害。”
这倒是实话,别说他一身军装,还冷着脸,苏正笑眯眯的,那一身警服都没给对方带来任何安全感。
季铎却陪着她?一直出了苏正的房间,才压低声音道:“我就在门口,你注意安全。”
这是怕对方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会?伤到她??
以前陪她?回老家?的时候,这男人也会?照顾人,但最近这一阵,好像照顾得越来越细致了。
林乔点点头?,想想去问了苏正有没有没用的毛巾,打了盆热水连同香皂一起端进了屋。
感觉有人进来,对方明显紧张起来,林乔也不在意,把?水盆放到他身边的桌上,自己退后几步,到了个能让对方感觉到安全的距离,“这一路过来也挺远的,你洗把?脸吧。毛巾是新?的,没人用过。”
她?嗓音柔和,带着点安抚人心的味道,人却立在墙边,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陈招男,姑且还是叫对方陈招男吧,等了会?儿,没等到她?走,忍不住微抬起头?偷偷看?她?。
说实话瘦得只剩双大眼睛了,其中一只上还有明显的乌青,像只胆小的蜗牛只伸出一只触角,就飞快又?缩了回去。
林乔不知道似的,“你们那应该比燕都暖和吧?我看?你披的别人的外套,等我回去,找两件厚点的衣服给你。”又?道:“你要是还冷,我叫人给你生个炉子。燕都这地方冬天就这样,干冷干冷的,也不知道你适不适应。”
话说得有点多,但因?为语气软,拉拉杂杂又?是些?家?常,陈招男身体明显没那么紧绷了。
对于这种如惊弓之鸟的人,公安那种问询方式显然不合适,对于可能是顾老孙女的人也不合适。
林乔注意到她?身体的信号,就问了句:“你要不要先洗脸?一会?儿水该凉了。”
对方明显又?紧绷起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