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根生洗漱后,推着二八大杠出了院。
他看似起的挺早,也很有毅力。
可事实不然。
现实异常打脸。
别人家早饭吃完,家里的壮丁们都已经陆续出院上工去了。
他算是最晚起来的。
比中院的锅盖头都晚。
院子里那几个孩童们都已经开始了一上午的团伙作案了呢。
“叔,你要出去哇~?”
锅盖头仰着脖儿,红衬绿袄子穿身上可可爱爱的像个大号的人民币。
唐根生喜欢人民币,最喜欢面值更大号的那张。
他掏出手绢,在锅盖头上嘴唇和嘴角抹了一把。
顺手塞了一只撸了皮的太白兔奶糖。
拔步床有了,这甜滋滋的奶糖,姑且算是中长期投资吧。
“去玩吧。”
唐根生推车抬头,垂花门口矗立着一个大张的人民币……呃,那个啥……锅盖头他娘。
“嫂子刚回来啊?”
林静手里还拎着夜壶,他不好问人家吃没吃。
不合时宜。
这么漂亮又气质的女子,很难想象从茅房回来被问吃没吃时的心情会怎样微妙。
“根生要出去呀?”
林静眸子幽然的像是一汪湖水,嘴角的笑容仿佛都没那么惊艳了。
“嗯,去趟邮局,还得到八一制片厂那儿跑一趟。”
唐根生下意识多解释了一句。
心情怎么说呢。
感觉就像是公孔雀,忍不住想要开屏。
生怕林静发现不了他的优秀似的。
飘了。
绝对是有些飘了。
骑上自行车,唐根生总结刚才偶遇的表现。
因为小心思被当场戳破有些道心不稳,也可能是林静只穿了毛衣,显出的凹凸有致的身段太过魔鬼。
他在一瞬间陷入了魔障。
好在两世为人,功力勉强过得去,最终颤颤巍巍的稳住了最后的尊严。
亏得二八大杠的横梁和屁股座,勉强遮挡了唐根生微妙的致敬处。
卖力的多蹬了两脚。
二八大杠飞也似的在街道雪地之间窜行。
沿途逆流的寒风把唐根生**滚烫起来的心血浇平,稳稳的拿捏住。
去八一电影厂的途中,捎带手进了趟邮局。
买了邮票,寄出挂号信。
不怕信件中途丢失,唐根生只为表达自己对信件的重视,如果没法出版,也能被寄回来。
如果不是跟那五结交不深,唐根生差点就说‘爷俩解馋’了。
这位还没见过面就给自己示好,自己也肯定不会傻不拉几的装腔拿架。
自个儿院子里一大爷那瑛宁口里喊着‘五哥’,为了推销那张四不像的架子床,上心上的称得上一个‘舔’字。
再加上那三爷遗老遗少的身份,积极想要‘抓贼立功’的渴望……
眼前这位好吃好听曲儿的文化官儿的腿,就算不是桥墩子,也得是楼柱子。
唐根生对自己厨艺很有信心,这条腿既然迈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不拐一下胳膊他心有不甘。
那主任的厨屋有两个。
倒座房西南角那里,简陋的就像是杂物房里堆了个煤球炉子。
真正的厨屋在后罩房的西北角,六十多平的一个大敞间。
被中间的案台和站桩橱柜分割成里外两半。
靠外的这一边,不仅有猛火灶,还有炭烧钢板。
让唐根生想到了早餐里脊夹饼和夜市烤鱿鱼。
大粗腿家的后厨果然豪横。
堪称应有尽有,中西合璧。
唐根生在厨房的东半截备菜,这边算是中餐区域。
见识过那主任后厨设施的专业后,唐根生料理野鹿后肘和配菜的认真更上一个台阶。
不能糊弄,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昨个儿没挪屁股来后院的那主任,倚在厨房门口,饶有兴致的看唐根生熟稔的展示刀工。
瞧了一会儿,想是心情不错,主动开口。
“我听人说你还给毛熊国科研组做了一路西餐?”
唐根生一激灵,汗毛陡然有了静电反应。
“您消息灵通,就上回返程的事儿。”
就昨个儿自己冒了个头,还是下午后半场。
今儿餐车做过西餐的消息就被他轻松掌握。
这效率!
这深度!
哪里像楼柱子,明明是只桥墩子嘛。
八成还是纯钢筋水泥浇筑的。
唐根生当即决定,即便自己没带师傅送的那套刻刀,但这顿饭他必要雕点小玩意儿出来。
帮大佬吃饭时提提档次,应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