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云南之行,那个姬君冶的电话,之后就不一样了。
我其实有很多次机会去赢得她的心,我在她的眼中看到显而易见的欣赏和信任,但都被我刻意地疏忽了。因为我其实很介意我们之间隔着袁清和鲁风的那种古怪的关系,我也很介意办公室恋情。领导总在不经意间暗示我的光明仕途,所以我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果我和她在一起,人们会说:那个陈瑞炀,以前的女友撬了人家的墙脚,他反过来利用职务之便接收了那人的老婆。甚至会说得更难听。在中国,在暗处你怎么玩都可以,在明处一定要经得起大众的目光。所以我不敢轻易撩拨自己的心,实在是因为太经不起撩拨。
但是还是动了心。那样的美丽和才情,那样的善良和真诚,温柔、恬静、大度、坚强,这样的女子会令你在不知不觉中沉沦,谁也不能免俗,姬君陶不能,我也不能。
云南回来后,我偷偷地去调查过姬君陶,没有查到很多,可见姬家对他保护得很好,也可能是他母亲的家族对他保护得很好。他母亲的家族,在新加坡商界的地位非同一般,连姬仲明的成功,起步时也是依赖了这个家族的力量。在他母亲去世后,他就去了新加坡,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每周都去看心理医生,有传闻他跟他母亲一样患上了抑郁症,但是无从考证.
人心总是那样的卑鄙阴暗,我承认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的震惊,但也暗暗松了口气。如果姬君陶得的确实是抑郁症,那么她应该不会选择跟他在一起。即便再心软不忍,一个30岁的女人,也不会冲动到拿自己的后半生去冒险吧,何况已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何况还有一个4岁的孩子,即便自己能为了爱奋不顾身,总会考虑孩子的生长环境吧。她那样的女人,凡事哪能不为孩子着想呢?
我想拉住她,以我的柔情对抗另一个男人的病情,应该是有胜算的吧?但是她拒绝了,在她出车祸后,那天在办公室里,我想不顾一切地说出自己的心思,却被她慌乱却坚决地制止了,我想我可能真的晚了一步,那个姬君陶,终于渐渐地走进了她的心。
我动用了一切关系去查姬君陶的病,永远都是猜测,但那猜测不是无凭无据的。
我不能直截了当地说出她身边的隐患,但是我把她留在身边,我第一次利用职务之便挽留一个女人,很多时候我想暗示她。有一次在聚会的时候我有意谈起这种病,周围的人都附和着说跟抑郁症病人在一起生活太辛苦,思思还说宁可单身也不能在家里放颗定时炸弹。我承认自己是想试探她,她果然很敏感,听大家讲抑郁症病例的时候神情很专注,脸色都微微地变了,我觉得自己很残忍。末了她轻轻地说了一句,“只要家里人用心,应该也会好起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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