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泽笑道:“那行,我先跟寄眉歇着了。”说着扶起妻子,小心翼翼的出了门,在金翠的引领下,到了寄眉出嫁前住的西厢。
这屋子昨天素秋刚收拾过,此时干净整洁,一切按寄眉出嫁前摆放。砚泽跟妻子进门后,见妖怪似的丈母娘没跟来,松开妻子的手,伸了个懒腰,往炕上一躺:“可累死我了!”刚沾着炕,就皱眉痛苦的道:“我说陆寄眉,你家这炕上能不能铺点像样的炕被?跟石似的,硌死我了!”
寄眉摸到炕沿坐下,温柔的道:“硌哪儿了,我给你揉揉。”
砚泽瞅她一眼:“我就是说说,又没让你真揉。”这时见金翠杵在门口,沉着脸看他们,他便坐起来,从钱袋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朝她招手:“过来,这个给你,买你嘴巴的门闩,这几天牢靠点,敢多嘴让我知道,没你的好日子过。”
金翠走过去,先请示寄眉:“少奶奶,我拿着了?”
寄眉笑道:“少爷赏你的,还不快拿着。”金翠摸了银子进兜,心道自己永远不会被银子买通,一辈子站在少奶奶这边。
砚泽摆摆手:“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实在没事做,跟天冬照着礼单点点礼品。”
金翠道了声是,揣着银子先下去了。等她走了,砚泽在炕上打了滚,滚到妻子跟前道:“寄眉,我现在就对你最上心了。所以,一会别跟你爹娘乱说话。”
她缓缓点头:“是。”
砚泽越躺越累,便坐了起来,和盲妻并排坐在炕沿上。片刻后,就百无聊赖了,屋内陈设简单,没有值得把玩的东西,爬到炕里推开窗子,景致也糟,院里只有一棵半死不活的樱桃树。
回身见妻子仍旧规矩的坐在那儿,叹道:“寄眉,你家可真没意思。”
她眼睛看不到,不知自家是有趣还是无趣,歪着头道:“嗯,是吗?”
他道:“你出嫁前都怎么消遣的?”她家必然请不起戏班子和杂耍班子,她眼睛不好,又无女红可做,实在没法想象她活的多枯燥。
“消遣?”她道:“是找事做么?嗯……除了和金翠下棋就是弹弹琴,吹吹箫了。”
他这个年纪正是装了满脑子淫邪东西的时候,调笑道:“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个。”
寄眉听不懂,回道:“我眼睛不好,只能用心学这些了。”
砚泽不怀好意的笑道:“你要真有这一嘴好功夫,说不定我还真疼疼你。”
“……”她一头雾水,想了想,岔开话题:“砚泽,你觉得无趣,咱们下棋消磨时间吧。”
他道:“你这屋有棋盘棋子?”见她摇头,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让姑姑知道了,以为我很你没私房话说,又该挑我的理了。”素秋姑姑当年凭死缠烂打的泼妇样,硬是胁迫自己爹娘就范,定下了亲事。若是知道寄眉守空房,指不定又要闹到老太太跟前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砚泽希望相安无事,各过各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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