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一脸笑吟吟的洛凡站在不远处的园子门口候着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打了个哈哈道:“老将军,今日初雪,洛府想必景色不错,本王来踩踩。”
洛凡眯着眼点点头,拉长了声调道:“这个我倒是知道,洛府的景色一向不错,东院就更是好了,王爷您不妨去那转转,小姐吩咐了只有那里可以待客,王爷就不要乱走了。”说完转身就走,倒也不为难他。
封显应了一声,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径直朝东院行去。
司宣阳看着面前一个默默夹菜、一个皱着眉但仍是心安理得吃着的两人,举起筷子的手不上不下的踟蹰了半响还是放下了,哼了哼慢声道:“叶少帅还真是清闲,昨日不是还说帝位非你莫属吗?今日封禄下棺,新帝即将在金銮殿选出,你就不去看看?”
夹着菜的人不动声色,继续把青菜往宁渊的碗里添,慢条斯理的回道:“急什么,那把椅子就是快热豆腐,心急了吃不了。宣阳若是有意,不如去一趟,我相信你能帮我把那把椅子给搬回洛府。”
叶韩叫的极是自然,却让司宣阳面色一堵,他眯着眼看了叶韩两眼,面色铁青,半响才默默道:“在下不才,虚长叶将军几岁,直呼名讳恐是不妥吧。”他倒是直接忽视了叶韩后面的话,纠结起那声称呼来。
“哦?是吗?我睡了一觉起来倒是对前事有些恍惚不清,得罪了。”这声道歉连宁渊都听得出来太过有些敷衍,她抬眼朝叶韩看了看,瞥到青年眼底含笑的神色,不由得顿了顿。
叶韩身负血仇,处事一向极为隐忍,如今的这性子倒真是有些过于狷狂了。正在想着,旁边的青年转头微微一笑,却分明没有任何变化。
宁渊眨了眨眼,当做没有看到,手里的筷子极不明显的朝有荤的那盘挪了挪,到半空中却被人轻轻一挡,给返了回来。
叶韩笑了笑,看着垂眉不语的宁渊,把一旁的果酒推了推:“内伤忌口,‘微醉’有些伤身,最近饮这些就好了。”
司宣阳握着筷子的手一抖,看着两人相处的怪模式,瞅了半响后干脆遛了出去。
“怎么不回你的东院,宣阳说的没错,你昨日不是还言之凿凿的要大宁皇位,现在怎么一点都不担心?”撤下了吃食,宁渊抱着暖炉懒洋洋的斜躺在靠窗的软榻上挑着眼道。
“你不是知道吗?”叶韩拿起桌上的棋子顺势丢了丢,转过眼兀然而笑,眉眼淡然:“我在等他来。”
云州旭阳城。
封皓接过副将递上前的信,扯开看了半响对着一旁难得沉静下来的清河咧牙一笑:“清河姐姐,你的刀……还没有生锈吧!”
少年脸上的笑容森冷深沉,让抱着地图突然走进来的顾易生生打了个寒颤。
“当然没有。”清河手里常用的鞭子不知道被扔到了何处,一把丈尺长的大砍刀被她背在身后,泛着冷冷的寒光。她把长刀解下,朝一旁蹲在椅子上点点画画的百里询戳了戳:“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一个月百里家都在制造攻城的器械,你放心。”百里正头上的瓜皮帽灰尘扑扑,但一双眼却格外晶亮,他从椅子上跳下来,一步走到顾易刚铺好的地图旁,用力一拍:“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也能闯过林海沙漠,这些年云州失了多少子民,他北汗就要还多少。”
宁都洛府里,叶韩踩着八字步慢悠悠晃回东院的时候,看到立在园子里冻得有些发僵的青年愣了愣,随即眯着眼,抬步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