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间
晨曦初现,祈天城里一片肃穆庄严之意。
耶律齐一清早就被城主府的管家请进了商府,若在平时他是决计不会阵前离营的,只是河对面洛家大营的异动似乎和商冠早些时候潜伏在外的死士有关,苦苦得不到情报之下,也只有亲自走上这么一遭了。
不过商冠若是知道自己无心之下还帮了自己一把,也的确会感叹感叹。
城主府里安静得有些异常,耶律齐还未坐稳,商冠就披着一件素白的单衣走了出来。耶律齐抬眼一看,端在手上的茶盅发出清脆的抨击声,惊讶道:“商城主?你这是……”
商冠肩部的纱布还染着血迹,神色憔悴,一看便是足夜未睡的姿态。
“耶律元帅,商冠惭愧,当初未听你之言对城内严加防范,昨日在别庄内反被大宁刺客所伤,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无颜见将军啊。”
商冠生来好皮相,儒雅之气十足,在北汗本就少有,又在祈天城享誉数十年,此番话语诚恳,一下便让耶律齐消了戒备之心。
“那洛家小儿也太大胆了,竟敢公然入我北汗城池行刺,幸得城主无事,否则老夫掌管着祈天军务,倒真是不好向朝廷交代。”耶律齐比商冠足足年长了二十来岁,虽神情不显,但言语间的轻待还是能瞧得出来。
你倒推脱得巧,这祈天城被防范得如此严密还能出事,除了你还能有谁?大宁刺客若是真有这个能耐,早就渡过通运河、拿下祈天城了。
商冠眸色一深,压下了心头的不快,恭敬道:“元帅纵横沙场几十年,洛家小儿您定是不会放在眼里,商冠的血仇就有赖元帅了。”他轻轻垂下眼,在说到‘血仇’二字时声音陡然变得奇冷无比。
耶律齐听着这话神情一愣,不自觉的端起桌上的茶盅抿了一口,摸着胡子道:“城主放心,大宁敢入侵我北汗国土,本帅定不会让他们全身而退。只是昨夜探子回报说‘洛家军有后撤的迹象’,不知城主可是对此事知晓一二?”
商冠眼底露出了一份恰到好处的惊讶来,他愕然抬头看向耶律齐,道:“元帅此话当真?可千万莫要中了洛宁渊的奸计才是!”
耶律齐看商冠面上神色不似作假,也知道军情紧急,敷衍的说了两句就婉拒了商冠的请留匆匆告退离去。既然商冠不知道内情,洛家又陡然撤离,这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等耶律齐走出了府门,商冠方抬眼看向刚才耶律齐坐过的地方,盯着那茶盅阴沉的道:“商荣,全都安排好了?”
“是,城主,您请放心。”商荣低下头轻轻的应了一声,离开了大堂。
半个时辰后,祈天城的大街小巷都得知了镇守城池的元帅耶律齐和城主商冠相继负伤的消息。
耶律齐在离军营五里处的地方受到奇袭,大营里的士兵闻讯而来时只看到伤重昏迷的统帅和满地尸体。而城主商冠也几乎是在同时受到了刺客的刺杀,伤情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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