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恩比她还紧张。
他喝了点儿酒,脸红的像贴了一层红纸,走路还有摇晃,只脑袋还挺清醒。
进屋之后,他想起要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出去打热水洗脚。
“我这脚你也知道,一紧张就出汗,一出汗就有味儿,我舀盆儿水洗一洗。我们单位的冯哥说他有个偏方贼管用,赶明儿我要过来试一试,现在你就凑合凑合吧”,知恩大着舌头说道。
春阳也没拦着他,看着他晃晃悠悠出去,又端着个水盆子晃晃悠悠回来。
步伐晃悠,手还挺稳当,大半盆子的水一点儿没洒出来。
不光洗脚,他还把袜子洗了。摊到热炕头后才想起问春阳:“你泡泡脚不?还挺得劲儿的。”
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还不如找点事情做,省的大眼对小眼的尴尬。
知恩又去给她打了一盆热水,春阳泡完也要蹲地上去搓袜子,知恩赶紧下地抢过去,还道:“擦擦脚赶紧上炕,屋里还有点儿凉,就炕上热乎。”
让人家给洗袜子春阳还怪不好意思的,要把袜子抢回来,知恩一个侧身躲开,笑道:“得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是忘了大上个月你那几天肚子疼成什么样了是吧,你忘了我可给你记着呢,快上炕吧。”
春阳还真忘了!
她一直都这样,对自己的事儿从来不上心。
大上个月因为着凉那几天疼的啥活都干不了,一动就一身虚汗,脸色白的跟纸似的,知恩回来看到吓够呛,下次回来还专门给她带了一包山枣干儿,让她平常就泡水喝多补一补。
这山枣干是他舔着脸跟家在沟里的同事要的,如果不是为她,他指定不会开这个口。
春阳乖乖上炕,把被褥都铺好。
炕柜里统共就两床被褥,都挺大的,铺开正好将一整张炕铺满。
知恩抬头看一眼笑道:“我记得你睡觉不打把式,你是想满炕轱辘啊。”
说完他也觉得不对劲儿,低下头轻咳一声描补道:“我打把式,我打把式,全都铺上挺好的。”
本来春阳还挺紧张的,被他秃露反帐这一出给整笑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把衣服裤子脱了,只穿一身线衣线裤钻进被窝躺好,盯着棚顶灯泡边上那一圈光晕对知恩说道:“刚才吃饭的时候我还想一会儿咱俩进一个屋什么样,没想到这么别扭,别扭的我都想不起来咱俩以前咋单独相处的了。”
把尴尬说出来也就不尴尬了。
知恩洗完袜子倒了水进屋后也脱的只剩线衣线裤钻进被窝。
俩人一个躺炕梢一个躺炕头,中间还能再睡两个人。
“你知道今晚咱俩要干啥吗?”知恩问道。
春阳点头,回忆道:“你忘了?当年蕴蕴姐要嫁我大哥的时候妇女主任塞给她一本小册子,咱俩还偷过来看了。”
“就扫了几眼,哪记得那么清楚!”知恩也回想起来,忍不住笑出声:“那时候咱俩可真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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