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
这事儿可实在太正经了,真的很不适合在大年初一说,她过年那点儿好心情全都搅合没了。
学校突然要接收好几十个学生这可绝对不是小事,春阳作为校长得对每一个学生负责,这担子一下重那么老多,春阳肯定要担心。
她有一件事做不好,那就要影响到人家几十个每天来回走三个小时路来上学的孩子啊,想一想就心累。
村长见她丧眉耷眼那样儿忍不住叹气,劝道:“让你一个小姑娘担这样的事儿确实不容易,可事儿落到咱身上了咱就是咬牙也得撑住,你把事儿扔出去,黑瞎子沟那群孩子可咋办?”
春阳:...
村长想给她戴一顶高帽子,其实根本用不着,春阳心里明镜似的。
“不管为了谁,这担子接不接也不是咱们能决定的,上头都不会跟咱们商量,所以这担子我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我都明白,您放心吧,回头去开会我跟上头好好说一说,学校修个操场买个教具啥的都得要钱,他们总不能看着不管吧”,春阳头疼的说道。
村长拍拍她的肩膀,终于露出欣慰的笑:“你自己能琢磨明白就行,我就怕你撂挑子。春阳啊,你现在还是个代理校长,爨老师可也拿到文凭了,你心里得有点数。”
爨海涛跟她比起来就一个优势,性别!
可就这一个优势就能将她拍的死死的。
村长是在提醒她,想当东山村小学的校长她可不能掉以轻心,事儿一件一件都得办好,得让上头看到她的优秀!
闷头做事的人兴许能成功,但能办事又会表现的人显然更容易成功,现在的形势逼的春阳不得不做后者。
大年初八,春阳顶风冒雪的步行来乡里开会,开完会被单独留下说了黑瞎子沟小学的事儿。
事情说完管事儿的都走了,春阳还坐在位置上缓不过神来。
她定定的看着手里的一摞资料,头疼的想撞墙。
这一摞都是黑瞎子沟应该接受小学教育的学生的资料,为啥说是应该呢?因为这里头得有四分之一在黑瞎子沟小学压塌前就不念了。
小学一倒,要每天走那老远的路去别村小学上学,辍学的指定会更多。
在开学前,春阳就得一趟一趟的往黑瞎子沟跑,去了解这一摞资料里每一家的情况,确定这些学生开学会不会来上学。来的最好,不来的,她还要想办法说服家长和孩子,让他们开学来上课!
太难,真的太难了!
去找知恩吃饭,愁眉苦脸的跟他诉苦,一向对她十分有信心的知恩竟然跟着忧愁起来。
他不是担心她工作做不好,他是担心春阳这一趟一趟的跑遭罪,更担心她在黑瞎子沟被人欺负。
“你知道黑瞎子沟为啥叫黑瞎子沟吗?”知恩突然皱着眉头问道。
春阳当然知道。
“不是说早前那个村年年都有黑瞎子进村伤人伤牲口么,所以外头才叫它黑瞎子沟。不过打我记事起就没听说过那村有人被黑瞎子咬死,倒是要进村的黑瞎子伤了几回”,春阳回答道。
“年年都要防黑瞎子,那个村里的人打架可都狠着呢,性子又急又烈,可不好惹!”知恩提醒道。
春阳终于明白他的意思,愁容不见反而笑起来。
“我是去跟人家唠嗑的又不是去打架,怕什么!”春阳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