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庄越这么一说,云雅忍不住朝着马匹看了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可是真的吓了一跳:任何人都可以质疑庄越说出来的话的真实性,可唯独她不行。
因为这马车,正是他们当初前往县城、调查罂粟案时乘坐的马车,后来遇刺只能弃车。
抿嘴看向面前的人,她上下打量庄越,“那……那衣服呢?你给我备好的那套白色纱裙,你作何解释!”
庄越咬牙别过头去,“那是我娘留下的,不是什么新衣服。”
“前路漫漫,你始终穿着那身落水时的脏衣服,我怕时间长了,滋生细菌什么的,对你身体有害,但又没什么女子服饰。你若是觉得介意,可以不穿。”
“我回去整理药材,你若是还觉得无法信任我,大可不必等我,自行离开。”
话音落地,他转头朝着茅草屋内走去。
回过头去看着庄越离开的背影,云雅内心顿时升起了强烈的内疚感:他救她于水深火热、将她从鬼门关强行拉了回来,可是现在,她却口口声声的在这质问他、戳她的痛处……
如果不是庄越,她现在连命都已经丢了!
想到这,她转过身去,快速朝着庄越的背影追了过去,“小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怕你出去做坏事、做错事……小越……”
这一次,是她有点太多疑了。
像庄越这种长时间身处树林身处的人,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没有受到世俗的干扰,心思干净性格直来直去的,她不该如此,怀疑一个救过她性命的人。
虽然他也不过比自己小不到一岁,可心智却如同个孩子,是张真真正正的白纸。
希望她刚刚的举动,没有影响到他的心理,让他不愿意去相信其他人。
……
“我拿我拿,我来拿东西!”
才刚刚说过错话,云雅显得异常乖巧能干,更是在庄越将打包好的药草拿出茅草屋时,热情的迎上前去,“这点小事情,怎么能劳烦我们的庄神医呢。”
庄越虽比云雅小一点,但个子却也要赶超君御,也算是臂膀宽厚了。
他高举起拿着包袱的手,别过头一脸冷漠,看都不看云雅一眼,“还是算了吧,云大小姐身子骨柔软,倘若真的累到了,岂不又要说我想加害于你了。”
“哎呀小越,我刚刚那也是一时情急,才口无遮拦的。”
云雅眨巴着眼睛凑上去直蹦高,希望庄越看到她那满是真诚的脸颊,“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我一个病人,我……我脑子不好的份上,忘了我刚刚说过的话吧。”
庄越终于转过头去和云雅对视。
他才一转过头去,便正好对上一袭白纱裙、粉纱遮面的人,心中剩余的零星气焰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穿上了这一袭白裙的云雅,像极了这衣服的主人。
他也好像,看到了曾经熟悉而亲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