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子杰推了师弟在廊檐下吹风闲话儿。
“小幺,我过两日就回玉皇顶了。
师傅那里,总要送个消息,告诉他,你醒了。
虽然师傅兴许早掐算出来了,但多说两句,他总能更放心。”
叶公子点头,抬起头,望向一侧的万云山,轻声应道。
“替我跟师傅说,徒儿不孝,让他惦念了。”
“好,这个是应该的。
你也知道,师傅一向不参与俗事,当初收下你,还是早年欠下的人情。
你伤好后,要如何行事,师傅怕是不会帮忙。
我们倒是可以偷偷过来,想必师傅也不至于拦着。”
蒋子杰叹气,好似极心疼小师弟的遭遇,末了迟疑着问了一句。
“小幺,看在师兄为你奔走三年抓侯老爷子的情分上,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叶公子眼底闪过一抹温暖和感激,点头应道。
“二师兄尽管说。”
蒋子杰立刻来了精神,说道。
“能不能让方姑娘给我多准备一些吃的,什么都好,只要能放个三四月的。
我在这里吃的太习惯了,我怕回玉皇顶生生饿死啊。
师兄和师妹他们只会煮菜叶子,以前不觉得,但现在再也吃不进去了。
呜呜,一想起这些,我就不想动身啊。
我不要回去啃菜叶啊,我不是兔子!”
蒋子杰捶胸顿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失去了什么人生至爱。
叶公子紧紧抿了唇角,细长的眼眯了起来。
熟悉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心里不喜的表现。
蒋子杰指了他,更是“哭”的厉害。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实在是太没良心了,我们到底救了你做什么!
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侯老爷子走得时候,方姑娘忙了一日给他准备吃食,我就看出你不高兴了。
中午吃饺子,你又小心眼,在我盘子里抢走两个。
侯老爷子是外人,我是你师兄,你师兄!
你太伤我心了…”
蒋子杰孩童一样在台阶上坐着耍赖,惹得屋里的吴叔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出来解围。
否则他实在怕自家公子跳起来,追打这位不靠谱的二师兄…
“那个,蒋公子,稍安勿躁。
你要回去玉皇顶,家里自然是要给你准备吃用之物,怎么能让您空手上路。
但至于说是不是方姑娘亲手准备,这个也不用太刻意。
毕竟方姑娘如今很少下厨,多半都是桃红姑娘的手艺。
就是侯老爷子带走的那些干粮,方姑娘也只是指点一二,其余都是桃红姑娘几个动手的。
您放心,我下午就同方姑娘说,保管您满意。
您看,如何?”
蒋子杰少了冷脸师弟一眼,冷哼一声,站起来拍拍长衫上的灰尘,抬着下巴应道。
“哼,这还差不多。
说起来,我是白白把这个师弟从小疼到大了。
昏迷的时候还好,醒来之后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好,好,蒋公子多包涵。”
吴叔好声好气劝走了蒋子杰,再看自家气得鼓鼓的公子,心里忍不住好笑。
这么多年,玉皇顶上,只有两个打杂的老杂役,平日负责洗衣衫扫院子。
其余一日三餐是要弟子们轮流上灶的。
九阳道长有六个弟子,大师兄卢书恒是个书痴,时刻都在读书。
每次轮到他下厨,厨房都会被烧的糊黑,更别提饭菜了…
三师姐文霞脾气火爆,一把软剑使得是出神入化,当然也是勤练不辍。
常常是她扔下锅儿的野鸡都被砍成十八班形状,却不记得拔干净鸡毛,去去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