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府衙,除了方玉,就只剩了谢老头儿和吴岩。
谢老头儿手里拎了一根儿木棒,笑着颠了颠。
“大人放心,我守着后门,谁敢进来,打断他的腿。”
妇人们都是笑起来,倒也没有因为男人们都离开而紧张。
不说众人回屋歇息,是不是能安心入睡。
只说三更天的时候,隔着衙门一条道街的一条小巷里,突然响起了敲锣之声。
紧接着,城南也有两处起火了。
城北,城西…
百姓们熟睡中被惊醒,猜的是走水了。
都是慌忙取了水桶等物去帮忙,发现的早,大伙儿也赶到的及时。
火灾迅速被扑灭,但这满城四处的着火,就是傻子也知道,不可能是意外了。
果然,纵火的人被抓了出来。
手里的油坛子,火折子,甚至是火把,一应俱全。
这立刻又点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这也太缺德了,这么大的风,跑来放火,是要全城都烧干净吗?”
“黑心烂肝的东西,好好的日子不过,跑来放火!”
“打死他个龟孙子,老子家就在隔壁,晚一点儿,老子家就遭殃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上前踹的放火之人差点儿翻了白眼儿。
他疼得惨叫,为了活命,只能高声辩解。
“不怪我,我是要放火,但我只洒了菜油,火是别人点的!”
“你当我们是傻子呢!
你家菜油多的当泔水啊!你不放火,你跑来撒什么菜油!”
“打死他,打死他!”
“别打,别打,我说,我说!
是胡二爷,就是衙门里胡捕头的弟弟,他给了我们银子,要我们跑来放火!”
那人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还很委屈。
“我就拿了二两银子,不至于搭条命啊!
呜呜,当真不是我要放火,我是听人家命令!”
老百姓们都是惊了一跳,渐渐停了手。
胡捕头,众人都是知道的。
平日招摇过市,很是威风,被他欺负过的人不在少数。
听说前几日,新上任的县令大人撸了他的差事。
难道这次放火,是为了报复县令大人?
这时候,抓人的汉子却同众人说道。
“县令大人得了线报,知道胡捕头等人要生事。命我等夜里暗中偷偷巡查,就是为了保证大伙儿安全。
不想这些人居然胆大包天,犯下如此大罪。
我这就把他押回衙门,明日大人必定要升堂问罪。
到时候,大伙儿都去听听。
毕竟你们亲耳听这人说起罪魁祸首,都是人证。
胡捕头敢这般坑害百姓,死罪难逃。”
众人本来听说要做人证,还有些害怕。
但再听说胡捕头必死无疑,又都壮了胆子。
“好,明日我们必去!”
“对,一定要砍了狗贼的脑袋!”
“老子的家差点儿烧了,一定要县令大人做主!”
这样群情激愤,几乎各处都一般模样。
第二日,方玉召集了所有人升堂办案。
县城,主簿,县尉等等都在旁听,旁人还罢了,县尉的脸色实在不好。
徐昆好似关心一般,小声问道。
“刘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昨晚没有睡好?”
县尉刘德有些尴尬,应道。
“正是,昨晚闹的厉害,实在没睡好。
按理说,天干物燥,春日风大,走水也是常事。
方大人却闹上了公堂,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徐昆淡淡一笑,“走水是常事,但满县城到处放火,就是大事了。”
刘德脸色更是不好,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方玉一身崭新的官袍终于升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