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绷得紧紧的,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一直在自己喉道口徘徊着,好似一不小心就会膨胀起来,将自己活活卡死一般,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猛然间,门口有人踏步进来,龙靴踏着石板地面,滴答作响,这架势感情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怎么了,可是身子不爽?”苏崇走到她跟前,她能明显地感觉到床动了下,他坐了下来一手搭在她的被褥上,听着言语似乎并没有什么生气的意味儿。
白姌微抽了抽鼻子,哆哆嗦嗦地摇着头,低若蚊蝇的声音,“没,没有……”
“没有?”苏崇重复了下她的话语,也不去多加在意,只是掀开被褥,以审视的目光静静打量着她,随即眉目一挑,又问道:“那为何好好的抽泣起来了,嗯?”
她当然是明白的,他根本就不会来关心自己的,这样细腻温和的口气只不过就是在试探自己罢了,甚至于,极有可能是设好了一个什么圈套,就等着自己往下跳进去呢。
“姌微只是近日倦了,所以想多作休息罢了并无其他!”她尽量让语气显得不那么泰然,微微带了些颤抖的意味儿,一听就能听到其中的惧意儿。
“近日倦了,算起来孤王也是好些日子没有临幸美人了,不知美人这股子倦意是从何而来,莫非……呵呵!”他干干地一笑。
她唇角一弯,急忙转过身子来,一双剪水双眸楚楚可怜地锁着苏崇,零星地漾着一些凄楚之意,她道:“王上,姌微不是那样的人,我与那马将军确实是清清白白的,王上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苏崇的脸色一下子正了起来,嗯……就连面上原本噙着的一丝干笑甚至是冷笑都不知道逃窜到哪个旮旯里头去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五指关节一收,清脆的嘎吱声,让人好不心慌。
白姌微看了他许久,苏崇似乎并没有要开口问什么的意思,呵呵,果然是“千古帝王”啊,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掌握主动权,让别人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她是弱者,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苏崇能来,就意味着白天的事情一定已经全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依照他的脾气,定然不会是来安慰自己的,十之**是来听听自己的一套说辞,若是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恐怕他正好兴师问罪了吧!
姌微垂眸,泪珠儿顺着脸颊啪嗒啪嗒往下流,她抿了抿唇,又擦拭去了唇边的泪珠儿,抽了抽鼻子,长呼一口气道:“姌微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贴身之物会到了马将军的手里,他就这么宣扬于众人面前,姌微当时只觉得无颜见人。”
“那东西呢?”他似乎并不生气,反而是蛮温和的,那深邃浓黑得如墨一般的眼眸专注地锁住她,纯然男子的健硕体魄一寸一寸紧紧熨帖着她,如刀剑般凌厉的气势全然笼罩着她,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浑身上下升起一种战栗和胆怯。
她心头想着也不好太过执拗苏崇的意思,于是哆哆嗦嗦地将那肚兜从枕头下面拿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呈到了他的面前,轻声说道:“这便是那晚上王上临幸姌微时候,姌微着在最里头的那一件。”说着她还娇羞地低下了头,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