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一笑,伸出两只手,摆在眼前,左手摇了摇,但见手背上一记刀疤,随后又摇了摇右手,因着写说本,手掌上布满老茧,他道:“这两只手,哪一只值钱一些呢?自然是说不清的。楚卿绡与白姌微各有千秋,只能说是平分秋色啊!”
边上的人都点头,心想若是能有幸见到此二美,想必此生也算是值得了。
“不过可惜了,日后怕是沒机会再见到美人了。”他说话时候有些扼腕之意。
旁人一听,顿时來了兴趣,急忙问道:“这是缘何,楚卿绡是生死未卜,难道白姌微进了那风王帐前就不会出來了?哈哈哈,大概是被那风王睡的都不晓得自己姓甚名谁了吧!”
有人不知道是哪里來的无名火,话里满是怒气。
“错了,错了啊,白姑娘一身傲骨,只身一人入风国帐中,家人惨死,自己却忍受众人唾弃,白姌微女中豪杰啊!”说书人一拍惊堂木,语气强烈了许多,说起话來表情极为丰富,正在极力为她平反,他四下一张望,“风王帐中有人露出风声,昨夜白美人刺杀风王不成,自尽身亡,风王下令,城门暴尸三日!”
“砰……”
酒壶掉落在地,众人均诧异,苏闫回首,站起來,双目直视着那说书人,说书人一回神,也对上他的目光,又开始说起來,仿佛就是特地说给他听的一般:“落日时分,城门口应该会热闹了,美人香消玉殒,不知要伤了多少少年郎的心,这位公子,您说,是么?”
苏闫不语,只是径自站着,周遭的人都纷纷离去,想必就是去城门口看热闹去了,只有他,还站着。
说书人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如今这世态,凉薄的很,战火纷飞,也甭指望世人有几分良心几分清骨了,那些有血性的也早已挥刀上了战场,于是才轮的上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來为国捐躯了。”
苏闫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眉眼间露出凶相,“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说书人有些诧异他此举,却也并无多少惧怕之意,他哼笑一声:“方才不是已经说了么,是风王帐中有人透露出來的风声!”
“你不是燕国人!”苏闫眼神一眯,他方才说起年份时候,用了一句大德五年,风国人才认大德二字。
“哈哈哈,老朽从來未说过自己是燕国人,花甲之年,四海为家罢了,靠说几个是非,发点乱世财。”说书人忽然大笑了起來,他也还真是难得的豁达,想必也是因为在天下间打滚惯了吧。
苏闫缓缓松开了手,低眸哀叹了一口气,说书人开始整理桌上的东西,他无意道:“这位公子穿着富态,玉冠着身,想必也不是这寻常地方出來的人,话里又带着些北方口音,呵呵,老朽早闻风国有一雅王怜香惜玉,方才说起她时,贵人竟是失态,想必也是有心之人,世事无常,看开了便好,白姑娘注定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