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园:“你爹没跟你说他认识女帝吗?”
孩子:……
“没有。”
这回轮到虞园……了。
张二狗自她上京都就回利州了,他为什么不和孩子说起她,她也搞不懂是什么原因。
突然,远处传来爆喝。
“张大虎!不是说了没有大人不许来河边玩!你她娘是皮痒了是不是!”
人未到声先到。
不说虞园,孩子被吓得要死,缩着脖子领着桶就要逃。
小小的人儿,桶里有鱼还有半桶子水,他哪里提得动。
来人很快就到了,看他跑,气得到处找棍子。
张大虎一哆嗦,鱼也不要了拔腿就跑。
虞园愣愣。
张二狗提着棍子要追,追的途中经过她身旁,瞥见她的长相,一下愣得停下了脚步。
“女,女帝?”
张二狗很是震惊,离开虞园身边的时候,虞园已经张开了,如今的长相不说和他见的最后一面有十分相似,也有个七八分。
他回利州的这些年,她出落得更好看了。
“您,回来了。”
“嗯,朕回来了。”
接下来一阵寒暄,虞园笑着和他说起孩子的事。
“张大虎说你没和他说过朕的事,”她笑眯眯,“为何。”
张二狗被问得浑身僵硬,低头想了许久,才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能够跟在她身边,是他张二狗的荣幸,从利州到江南,帮助她做想做的事。
事业有成,可家庭却一事无成,家人还在利州生活,父母来信也是让他赶紧结个婚了。
起先,他是不着急的,可后来他娘来信,说他爹病倒了。
不得已,他只得回利州。
“可能是事业无成,我便没有和孩子讲起那段故事。”
虞园点点头,没想竟还有这样的故事。
她记得那时候张二狗来辞行,她还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难事,他说没有只是想亲人了。
多问无果,她只能放他离开。
虞园没有问为什么那时候不把话说清楚,也没有说要是说了她或许会帮忙呢这种话。
他那时候不说,不外乎看她太忙,不想用家人的事劳烦。
“昨晚朕看到你们摆摊卖田螺了。”虞园不想聊那么沉重的话题,转移了话题。
张二狗一愣:“女帝昨晚看到我们卖田螺了?怪不得花大婶说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没想到竟是您。”
听到花大婶注意到了她,虞园身体僵硬了一下。
昨晚去看看田螺摊还在不在,不过是一时兴起,戴了面具躲在角落里,不想花大婶竟然还是发现了她。
“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张二狗迟疑:“她……那年花小子在保护百姓时战死,我爹说花大婶听到消息一夜白了头。”
那场胡人进犯,他也还在江南,花大婶白了头的事是后来他爹说的。
“不过,我回来后,花大婶已经走出来了,一切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这些年两老在大儿子照顾下很是幸福。”
张大狗噗呲一笑:“我们让她休息,她还不肯,硬要跟我们上街卖田螺,回来还和我媳妇她们一起摸螺炒螺。”
这么一听,老人好像过得确实很好,张二狗已经尽力往好的方向说了。
虞园听完,却还是很在意那个一夜白了头。
如果是别的不认识的士兵战死,她还不会那么愧疚,可那是花大婶的小儿子。
刚参军一年就牺牲了。
她当时在在场,竟没有保护好他。
想起花大婶曾经还给她写过信,说小儿子去参军了,做保护利州的大英雄,字里行间没有什么华丽辞藻,却是一腔对儿子的自豪。
看虞园一脸泱泱,张二狗停住话头:“您要去看看花大婶么。”
听这话,虞园心中隐隐胆怯,却还是点了点头。
“她现在在家吗?”
张二狗摇头:“在和我媳妇她们处理田螺呢。”
田螺在州府风靡,每次出摊都会有许多客人,她们要准备的田螺要许多,白天一大早就要早早处理。
不然,晚上卖会不够卖的。
“那,你给带路吧。”
走到屋子前,她就听见里面的嬉笑声,那是小媳妇们和老人闲谈。
“去去去,你烧柴火去,这剪田螺让老婆子来。”
“咋能啊,这力气活让我们年轻的来。”
张二狗一靠近就笑容满面,一条腿已经迈了进去,感觉虞园没有跟上,疑惑回头。
虞园直直站在门口,有种临门一脚退缩之意。
昨晚那种逃避的感觉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