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在特侦局是兼职,所以分配案子的时候,伊丽娜并不在局里,而是正在大学里授课,下课了才从电话留言上得到这个消息,伊丽娜原本并没有把这个案子当回事,作为知名的法医官,每年不得接下十个八个稀奇古怪的案子啊,早就麻木,习以为常了。所以她也不着急,反正她也习惯在夜里工作的,于是慢悠悠的忙完了大学的事,吃过晚饭才来到特侦局自己的办公室。
由于伊丽娜的杰出表现,她在特侦局有自己独立的一整套办公室,包括处理文案的工作间,解剖室,证据标本临时存放的库房以及洗手间等。而伊丽娜办案有个怪癖,她拒绝了特侦局为其配备的助手,所有的事都亲自动手,实在忙不过来了,就叫大学的学生来帮忙,不过这种情形也是极少见的。所以只要进入到特侦局的办公室,伊丽娜就好像来到了专属自己的独立空间,只有被检验的尸体和无数的标本陪伴着她。
但是万事都有例外,当她今晚走进她专用的工作室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年轻男子,正用了一个公主抱,抱着羊脂球的尸体,往手术台那儿走呢。
在伊丽娜看见年轻人的同时,年轻人也同时看见了伊丽娜,但他不慌不忙,先不失礼貌地对着伊丽娜微微一点头,然后轻轻的把羊脂球的尸体放在解剖台上,又拉过床单,遮盖住羊脂球的尸体,这个动作引发了伊丽娜的一点好感,因为伊丽娜虽然把送来的尸体都当作研究材料,但同时她也非常的尊重死者,但这一点点的好感并不能抵消他人擅自闯进她工作室的愤怒,只是她的办公室很少有人闯进来,使得她并没有应对这些事的预案,所以在几秒钟内她没能把火发出来,这给了这个年轻人机会,他抢先开口道:“您一定是伊丽娜法医官阁下吧,我叫柯俊侠,做了两年赏金猎人,已经申请和您一起办理这个案子,局里也批准了,这是我的派遣证。” 他说着话伸出手来,手里拿着一张打印纸,上面有表格,还有一张照片,但伊丽娜的目光只在那张纸片上停留了半秒钟就离开了,同时她注意到了,年轻人说话的音色华丽又富有磁性,很适合做播音主持。
但是伊丽娜已经过了音控迷妹的年龄,而此时她也从当初的惊诧中恢复了发放怒气的能力,所以毫不客气,且严厉地斥责道:“既然做了两年赏金猎人了,怎么不知道规矩?谁允许你进来了?谁允许你触碰被害人尸体的?谁给你的权利?”
“我很抱歉。”柯俊侠满怀歉意的点点头,伊丽娜此时注意到他的眼睛虽然很漂亮,却有些红肿,但这并不影响他眼神的清澈清澈,当他又开口说话时,他的语气事诚恳的,同时也是坚定的:“对不起,我知道您的规矩,但我真的希望尸检时我可以在场……”他说着,再度把目光转向躺在解剖台上的羊脂球,当他的目光落在羊脂球的遗骸上时,变得很柔和,然后他接着说:“我希望亲眼看见一条条的证据的形成,这样有助于我用最短的时间侦破这个案子。”
与其说是柯俊侠的回答,倒不如说是柯俊侠那诚恳又不失风度的举止风度引发了伊丽娜的好奇,特侦局里什么时候有了这号人物?以前还真没注意。伊丽娜再打量了这位年轻人,柯俊侠穿着很普通的外出夹克和薄薄蓝色衬衣,他体态修长,长腿,透过他的衬衣,隐约可见肌肉的轮廓,他皮肤黝黑,眼睛明亮,透着智慧和坚毅的光芒。
忽然间,伊丽娜的心没由来的“怦”的跳了一下,这感觉有些久违了,她微微抿抿嘴,动作细小的自信没有任何人可以看得出来,随后才问:“你想一条条的看着证据的形成?难道你是对我的法医报告有质疑吗?”
伊丽娜这话有些重,作为特侦局的法医权威,这句话足以对这位年轻的赏金猎人造成重大的心理冲击。
“不是的。”柯俊侠说着,又把目光投向死者,眼神依旧是那么温柔,他看见羊脂球的前额上有一缕头发凌乱的搭在眉间,于是伸出食指,很轻柔地将那缕头发轻柔的捋顺,然后才把目光转向伊丽娜缓缓地说:“她-是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