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听闻,脸上轻淡笑容变得甜美异常,轻轻吐出两个字——揍他!
瞬间,嗷嗷扑出十数人,奔到程贡生席前,一脚踢翻了摆满酒菜的案几,将程贡生掀在地上,挥以老拳,不一时便将程贡生揍得连他也认不出来。
程贡生起初还想反抗,打眼一瞧,痛打自己者乃宜亲王家一对混世魔王领头的十数人,就知道今天这打只怕白挨,不住求饶的同时,在心里却越发肖想桃枝上那人。
嬴曙见状,苦笑着站起身,对桃枝上这笑吟吟的少年拱拱手,道:“护国公大人,此人口出无状,固然该罚。只是今日桃花宴乃御宴,还望瞧在皇帝陛下的面上,你先且记下他这顿打罢!”
人群便是一阵骚动。护国公?莫非来者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女国公?在场有许多人未曾见过赵婠真容,不禁踮脚的踮脚、抻脖子的抻脖子,被人群遮蔽住的数人情急之下居然爬上桃树,手搭凉蓬远眺。而踞案而坐的士子多有欠起大半个身子的,直勾勾
地盯着赵婠。
赵婠又是一笑,道:“世子既然开了口,赵婠自然听从。”那边宜王孪生子等人意尤未尽地再踹了程贡生几脚,令京卫营的兵士把他拖死狗般拖了出去。
赵婠闲庭信步般脚踩虚空,从桃枝上慢腾腾地走下来。看得她那些学生眼里直冒精光,狠不得也有如她这般的真气修为,也能谋夺所有人的眼球,这般耍帅。
被赵婠一比,方才那歌姬的小露身手便完全被人遗忘。她斜斜直下,在溪面漫步,白袜黑靴点滴未湿。到得桃花船旁,她轻飘飘掠上船,对船娘道:“本国公今日有幸与诸位大才同赏桃花,愿意亲自驾船,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船娘盈盈一福,笑道:“能得国公大人亲手执篙,竟是这船儿的幸事呢!奴婢听命。”
赵婠笑道:“你且上岸去歇会儿,放心,本国公不会当真抢了你的饭碗。”船娘掩口而笑,点头应是。赵婠又道,“你莫怕,本国公送你一程。”
她轻轻一掸衣袖,这船娘便腾云驾雾般直摔向岸边人群,惊呼连连、花容失色。但睁开眼来一看,自己好端端地站在一株桃花树下,满头满身的桃花。
不远处站着一位士子,脱口赞道,云袖曼舒青鸟翼,人面桃花相映红。船娘妙目汪水,又羞又喜地白了这士子一眼。
赵婠望向方才程贡生那席,淡然道
“重摆一席,给这几位士子安座。”不一时,有宫人拥上来,果然重新摆了一席酒菜。宜王孪生子等十数人也不耐烦再回原处,干脆也加摆了几张案几,三言两语就与那几名士子说在了一处,惹得旁人频频瞩目。
赵婠对簪花台上那四位欠身一礼,客客气气笑道:“赵婠搅扰了桃花宴,多有得罪,还望世子和三位大家海涵。”
嬴曙与三位大儒还礼不迭,重新落坐后,嬴曙对众士子说道:“诸位贡生,护国公大人乃我大秦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武道强者,平日里轻易不出手。今天,她愿意亲自驾驶桃花船,实乃诸位之福!还望诸位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作出更多的锦绣诗文,为桃花宴加色添彩!”
诸位贡生轰然应喏。赵婠负手船头,她根本不曾撑篙,桃花船便自己随波飘流。她对那歌姬笑得亲切,道:“秀音姑娘,请唱曲罢。只是,你若是再像方才那样妄用真气,令擂鼓之人听从你的乐音指挥停鼓……”她拉长声音,“本国公可不依哟!”
士子们的耳朵倏地竖直,什么什么?这歌姬竟然以乐音操纵擂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