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半个月后。
深夜,龙榻上的慕容泓一个翻身,睁开了眼。
原来他从生气到气消的时间,是二十天。如今气消了,他……他觉得爱鱼瘦了,长福这奴才果然不会养猫!
脑海中无端地浮现出一个人各种微笑的脸,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狭长晶亮的眸子,笑得眯成一条缝,只从浓黑的睫毛底下透出一线窥探的精光来,简直坏透了。
慕容泓再次翻身平躺着,探手用手背蒙住眼睛,仿佛这样那张脸便会消失一般。殊不知闭上了眼,脑中那张脸却愈发清晰起来,甚至还渐渐凑到了他面前。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挨近,那不描而黑的双眉眉峰并不明显,却在眉梢挑起一个飞扬跋扈的弧度。低垂的睫毛离他越来越近,近得都快碰到他的脸了,下一刻,她的唇瓣印在了他的嘴角。嘴角传来软糯温暖的感觉,他惊了一跳,慌忙挪开手睁眼往榻边一瞧,榻边无人,睡在墙角的也依然是长福。
虚惊一场,然而心跳却已不可控制。他觉得会产生这样幻觉的自己简直不可理喻,他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
再翻个身,慕容泓面向床里,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然而过了半晌,那双注定睡不着的眼却又睁开了。
如果兄长在,他会反对他身边留用这样一个奴才吗?
他知道这奴才不老实,但是,反正她也翻不出天去,若有逾矩之处,能包容则包容一下,不能包容的,敲打一下便也是了。一句话到底,只要他兜得住,什么样的事都无关紧要。
可是她不在,这座皇宫于他而言真是寂寞得很,也无趣得很,最关键的是,他脑子里的这根弦,再无一刻松着的时候了。
其实仔细想想,她的独一无二,不就是因为她的胆大妄为么?真把棱角都磨平了,或许就不是原来的那个长安了。
只是,以这奴才的个性,这么久未见面,他突然放下身段召她回来,将来肯定更蹬鼻子上脸。所以,即便要召她回来,也得寻个说得过去的由头才行。
又或许,他晾了她这么久,她心里也早就开始发慌了,苦无机会向他服软而已,只要一次偶遇,马上就会扑上来抱着他的腿求他也不一定。反正这样的事她以前也没少做。
想到这一点慕容泓终于觉着愉快了些,安然地闭上眼入睡了。
次日下朝后,慕容泓走到半道,对身后的郭晴林道:“你先回长乐宫,若是无嚣来了,让他候朕片刻,朕想去明义殿看看。”
郭晴林领命。
慕容泓带着长福与褚翔二人转身往含章宫而去。
长福去过一次明义殿,所以当慕容泓进了含章宫显仁门往右边走时,他忍不住提醒道:“陛下,去明义殿该往左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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