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气势汹汹,说她才是外婆的亲生女儿,在外公不在的情况下,她才是法定的第一顺序继承人。
她不咸不淡地丢给她母亲一句:“不服?你去告啊。”在法律上,有效的遗嘱继承永远先于法定继承。
她母亲劈手给她一耳光,那是她有记忆以来,除了生命之外,她母亲唯一给过她的东西。
当时她心里情绪很复杂,分不清是痛,是恨,是怒,还是别的什么?但她终究没有爆发,只是摸了摸脸,不咸不淡地丢给她母亲第二句话:“想要房产,除非我死了。”
此后不到一年,她真的死了。
都说人死了之后一切恩怨都一了百了,那不过是活着的人的臆想罢了。至少她穿过来后,想起她前世的母亲,心中依然只有恨和不原谅,根本没法做到一了百了。
发了一会儿呆,长安回过神来,看着还在等她回答的嘉容微微一笑,道:“于我而言,护你,不需要理由。”
此后半个月,长安一直乖乖呆在屋里养伤,嘉容全程照顾。
四月下旬,长安终于能够活蹦乱跳。勃颈上血痂脱落了,因为伤口有些深,是故留疤处粉粉的有些凹凸不平。根据长安以往受伤的经验来看,这种伤口,差不多要一到两年的时间才能细化得看不出来。
慕容泓那厮龟毛,看到这样的伤口八成会觉着恶心,所以长安找了条与自己太监服色颜色相近的缎带,像围巾一般往脖子上一缠,末端塞入领口,就这样出门去了。
时辰还早,长安一路溜达到西寓所蹴鞠队所在的那一排厢房前,远远就看到广膳房的人正在那派发早点,蹴鞠队那帮人排着队去领粥和饼。
松果儿上前打了粥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向前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粥自然是翻了一地,饼也沾满了尘土,都没法吃了。
身边的队伍里传来一阵窃笑。
松果儿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袁冬,他端着粥碗看着这边,不说话。松果儿没奈何,只得自己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去收拾翻在地上的粥碗和饼。
长安朝那边走过去。
袁冬见了,忙将尚未吃完的饼和粥碗放下,迎上前来行礼,后面那些正在排队的也跟了过来。
长安略显冷淡地点了点头,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视一圈,开口便道:“刚才是谁伸脚绊松果儿的?自己站出来。”
众人面色微僵,但没人站出来。
长安也不逼问,扭头对一旁的袁冬道:“你说。”
袁冬略一迟疑,抬眸目光锁定一人,道:“全孝,出来。”
一名精瘦干练的小太监走出人群,眼神闪烁神色鬼祟,似乎正紧张地准备着待会儿该怎么回答长安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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