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惊诧道:“羡儿,你不在房中好生歇着,这是要去哪儿?”
钟羡道:“孩儿兖州之行铩羽而归,眼下自然要进宫去向陛下请罪。”
“这……就是请罪,也不急于这一时啊,你看看你,从兖州到盛京连日奔波,回来后又被关进了廷尉府大牢,连觉都不曾好好睡过。今日便在家休整,明日再进宫去也不迟啊。”钟夫人道。
钟羡问:“我有什么理由拖到明天再去呢?”
钟夫人被他问住。
见钟夫人不高兴,钟羡又笑道:“若是娘担心辛苦煲出来的汤没人喝,我喝了再去便是。”说着不等钟夫人反应,他便从丫鬟手中的托盘上拿过盅子便一饮而尽。
“诶,小心烫,你这孩子……”钟夫人阻拦不及,一时又好气又好笑。
“嗯,喝了娘煲的汤,顿觉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孩儿去了啊。”钟羡见把钟夫人哄高兴了,这才行个礼走了。
钟夫人看着他出了院子,本想回自己的赋萱堂的,想了想又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把剩下的汤给纪家姐弟送去,就说少爷已经平安回来了,让纪姑娘不用担心。”
长乐宫甘露殿,慕容泓手里捧着奏折,思绪却早不知飘哪儿去了。
方才褚翔已经回来汇报过了,说长安虽是感染风寒,但因为连着几天都在发热,人一直昏睡着,许晋诊过脉后说情况不容乐观。
他想现在就过去看她,可是他不能,因为他有可能会被她传染,而他绝不能在这个当口病倒。赵枢今天被他停职,那般平静就接受了,背地里不知又有了什么计划,他必须在他反扑之前,将能做的事都做了。
至于长安,许晋他们不敢不尽心给她治,待她好了,他们有的是时间……
慕容泓伸手撑住额头,发现他找再多的理由也无法真正宽慰了自己。他担心长安,想要立刻见到她,这种渴望简直就像烈火一般烧灼着他心中所剩不多的血肉,让他既疼痛又煎熬。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忍耐力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强大坚定,在某些时刻,不要说现实,就连想象都能让它不堪一击。
就看一眼能如何?只要不太过接近她,应该就不会被传染吧。只要看她一眼,说不定他这颗跳动难安的心就能定下来了。
如是想着,慕容泓合上奏折准备起身去东寓所,这时张让忽然来报,说是钟羡求见。
慕容泓眉头微蹙了蹙,到底是又坐了下来,道:“宣。”
不多时,钟羡进殿来向慕容泓行礼。
慕容泓见近一年未见,钟羡瘦了一圈不说,额头上还添了道疤,心中不由咯噔一声,暗想:连他都如此了,那长安呢?
“看来这一年你过得甚是艰辛呐,张让,给钟大人赐座。”慕容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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