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乐不可支,撑着额头笑。
陈若霖抬起右手,问她:“一早上你看了我这只镯子三次了,怎么,之前没见过男人戴镯子?”
“是不常见。不过比起这镯子本身,我更感兴趣的是,你为什么要戴它?你看起来是个喜欢舞刀弄棒的人,戴这个,多少有点碍事吧?”长安止住笑,以朋友闲聊家常般的语气道。
陈若霖用戴着手套的左手转了转右手手腕上那只镶嵌珠宝的金镯子,道:“怎么说呢?算是种纪念吧。我娘离开的时候,我还很小,以至于到现在,我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她的模样了。对她唯一深刻的印象,是她的手腕总是亮闪闪的,或许就是因为当时她戴了这种质地样式的镯子。”
长安探究地看着他,道:“所以说,你以这种方式纪念你母亲?你……不恨她?”
“恨?我为何要恨她?”陈若霖反问,“因为她背叛了我父亲并把我丢下?一个二十二岁年轻貌美的女人背叛一个五十五岁好色寡情的男人,错了吗?她是丢下了我,我也因为她背叛我父亲的行为付出了本不应该由我来付的代价,但我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没有目标的人生有多可怕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因为你现在正亲自体验着。多亏了弃我而去的母亲,她让我从六岁开始就再也没有机会因为人生缺少目标而迷惘彷徨。”
压力越大反弹越厉害的男人。长安在心中对他做出评价。
六岁到二十六岁,整整二十年,不管他的三观和性情扭曲成什么样,都早已定型,掰不过来了。
而慕容泓……好吧,其实后来仔细想想,她并不能确定他的想法和做法到底有没有错。这是跟她原来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社会,也许她所习惯和认同的那一套并不适合这里。而一个封建帝王正常的应有的思维和行为方式,也不是她这个异乡客所能理解的。不理解,并不就意味着她对,他错。
所以离开还是对的,不理解,不赞同,那么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不干涉。
“我倒是很好奇你现在的人生目标。如果你还想好好跟我一起吃这顿早点,请刨去关于我的一切再说。”思绪一放即收,长安回归了这个话题。
陈若霖双手交握,目光落在长安脸上,似笑非笑:“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时他的仆从端了早点上来,巴掌大的两只小碗,每碗里头三个雪白细腻的丸子。
长安拿起银柄汤匙搅了搅那看不出是什么做成的丸子,问陈若霖:“该不是人肉做的吧?”
“你认为人哪个部位的肉能够做出这种色泽的丸子?下次我试试。”陈若霖也不动气,顺着她的话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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